大模型、机器人、智能制造、自动驾驶……过去一年，人工智能频频登上头条，成为今年全国两会的热词。 这样的时代背景，注定会给人文、科技、商业融合创新的方向和未来带来广阔的讨论空间。
走在商业研究最前沿的年轻学者如何看待这一时代潮流？ 他们将如何推动相关研究，为人文、科技、商业的融合创新带来什么样的想法和建议？
复旦管理学院营销系青年副研究员于益奇接受解放日报记者采访时分享了自己的观察和思考。
于益奇
市场营销系
青年副研究员
研究方向：消费者行为、行为干预、消费者幸福感
01
还有一个人
具有不同背景的合作伙伴
问一个问题
作为一名年轻的营销学者，您如何看待当前的人工智能讨论？ 您是否经常与同事讨论以ChatGPT、OpenAI、Sora为代表的技术创新？
于益奇
会议。 我们经常讨论，普遍的共识是，人工智能技术及其相关创新应用无疑将成为继蒸汽、电力、信息技术之后的又一次“技术革命”，将对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产生持久的影响。
我不是技术研究员。 我主要研究消费者行为。 我更感兴趣的是从企业和消费者的角度去了解这种技术创新可能带来的影响和变化。 总的来说，我个人对这些影响和变化持比较乐观的态度。
问一个问题
AI技术创新可能给营销带来哪些改变？
于益奇
ChatGPT出来之前的AI主要是分析型AI，可以收集、存储、清洗、分析大量的数据，并从数据中获取信息来指导企业用户做出一些决策。 这可以帮助企业提高效率。 例如，通过消费者数据，我们可以更好地了解消费者的行为趋势和偏好。 公司可以根据分析结果为消费者开发新产品和服务。 企业还可以根据分析结果精准推送有针对性的信息，跟踪并改善消费者的后期体验。
ChatGPT出来后，分析型AI转向生成型AI，而被广泛讨论的Sora就属于后者。 它的能力不仅是清理、预测和分析数据，还可以根据这些数据生成新内容。 基于生成式人工智能应用，企业和消费者可以共同创造新的产品、服务和体验。 而消费者参与这种共创过程也能给他们带来全新的体验。
如果说基于分析型AI的应用创新大多是企业主导的，而企业有消费者的数据，我可以推荐给你； 那么，生成式AI出现之后，消费者也拥有了一定的主导地位。 他们可以更轻松地使用各种相关工具进行输出。
消费者与企业数字客服的沟通、与虚拟宇宙中其他参与者的互动等，已经成为消费者与AI的共创过程。 同时，消费者对AI创造的内容的反馈也将成为AI的“学习样本”，进而影响生成式AI的产出和技术演进。
除了增强互动和共同创造之外，我相信生成式人工智能将成为具有不同背景的合作伙伴，无论是对于企业和消费者，还是对于我们这样的学术研究人员。 创新。
▲展会现场参观者正在体验数字人项目。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02
技术和商业永远是手段
人才是宗旨
问一个问题
您如何理解“多元化背景的合作伙伴”？
于益奇
我现在最大的感受就是AI可以帮到我很多。 例如，我使用 ChatGPT 来润色我的英文文本表达。 再比如，当我有一个新想法时，我将相关想法以问题的形式输入到ChatGPT中。
ChatGPT基于海量历史数据的反馈就像帮我进行了一次“头脑风暴”。 有时它会给我列出一些想法，有时它会帮我分类一些信息。
由于这些内容是短时间内基于多文化背景的海量信息做出的反应，客观上它们形成的答案会在一定程度上拓展我的思维。
这就像与很多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交往一样，总是给我们带来一些新鲜甚至意想不到的观点和观点。 不同背景的沟通者和沟通过程将增强人们的创造力和头脑风暴效果。 使用ChatGPT的交互过程也可以产生类似的效果。
当我在耶鲁大学做访问学者时，我当时的导师在研究过程中介绍了一个人工智能机器人。 就像“AI研究助理”一样，参与研究团队的各种讨论。
有趣的是，如果AI机器人在与我们互动时表现得更像人类商业调查软件有哪些，比如它在做出一些错误判断时会说“对不起，我错了，我该怎么办”，这一种“谦虚”“陈述”会引发我们人类伙伴的反思，促进人与人之间的沟通，从而提高整个团队的沟通效率。
综上所述，我认为技术和商业一直是人类解决问题的工具和手段，关注和响应人类发展和人类基本需求才是目的。 工具和手段的走向取决于人们如何使用它们。 人们如何使用它们取决于他们对技术的理解和对自己的洞察。
这个过程带来的挑战是，人们在使用新技术的过程中需要更加严谨，对自己提出各种严格的约束和要求。 比如，对于科研人员来说，一方面要严格遵循学术研究的基本范式，另一方面要提高理论建构能力。 构建理论需要经验，而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能力始终是核心。
03
AI前沿探索：
帮助人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问一个问题
在工作过程中，你会与一些公司进行参观和交流，了解AI前沿探索的可能性和新方向。 在您近期的走访和行业观察中，有哪些创新案例给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于益奇
从去年开始，我就开始关注“数字人”的技术和应用。 数字人也算得上是生成式人工智能领域比较有代表性的技术应用。 它可以分为几类，比如虚拟数字人、数字克隆等。
虚拟数字人的典型代表是基于语音合成软件的虚拟歌手洛天依。 一些公司已经开始基于类似技术开发公司专用的虚拟映像。 这些化身都有自己的个性和特点，可以与公众互动。
数字化身有多种类型。 它们可以根据人的特点进行开发，也可以用来制作数字化身商业调查软件有哪些，用于信息传播、分享等。比如，一些媒体机构会制作一些名人记者或虚拟记者的数字克隆人，来完成相对应的新闻报道的播出。简单且易于标准化的新闻信息。 一些电商直播间利用主播数字分身实现“24小时不离线服务”。 一些职业培训机构的“数字真人教师”可以24小时解答学生提出的问题。
另一个创新点是一些企业正在做的所谓“复活”项目。 例如，商汤科技生产了钱学森的AI数字人，仅用十几秒的有限历史视频素材就实现了逼真的人脸、声音、表情和动作模拟，并实现了相对准确的口型匹配。 不久前，经过反复尝试和训练，知名音乐人包小白重新创作了《数字女儿》。 在母亲生日那天，她的“数字女儿”为她唱了一首生日快乐歌。
问一个问题
包小白的故事一经媒体报道，就引起了热议。 有“看完泪流满面”的共情者，也有看完“不知所措”的围观者和忧心忡忡的人。 令人担忧的是这项技术是否会被滥用以及如何对其进行监管。
于益奇
是的。 业界对“数字人”的态度也处于早期探索阶段。 从这个角度来看，行业的探索和实践已经走到了伦理讨论和法律限制的前沿。
就目前而言，以钱学森的数字人的形式，向年轻人讲述自己的经历，告诉年轻人如何更好地创新、服务社会，是非常有启发的。 严格来说，这是知识的传播。 用文字材料复活李白、杜甫也能起到类似的作用。
“复活”已故亲人或打造亲人数字化身陪伴老人，有效回应了部分人的情感需求，提供了极大的安慰，同时也具有潜在的陪伴功能，一些国家已深入探索。 关键是，谁可以使用类似的应用程序、如何使用它们、谁有权使用它们，都在紧急监管过程中。 我相信相关的法律和监管研究会跟上。
我认为还有一种探索也值得关注。 即通过新技术的应用，让更广泛的人群成为新技术的受益者。
近日，在复旦大学自然语言处理实验室师生的努力下，基于多模态大模型“复旦·莫斯”，推出了为视障人士量身定制的“聆听世界”App。
在街道行走模式下，“谋思”就像一位忠诚的向导，仔细扫描路况，提示潜在风险，陪伴视障人士实现安全通行； 在自由问答模式下，“觅思”可以成为贴心的引导朋友，帮助走进博物馆、美术馆、公园的视障人士捕捉周围场景的细节，用声音传达生活场景中的信息; 在寻物模式中，“莫斯”可以帮助找到移动的手杖，最新喜欢牛奶的味道。 研发团队邀请视障人士加入，以更好地满足他们的日常需求。
▲复旦大学自然语言处理实验室师生基于多模态大型模型“复旦·莫斯”打造了为视障人士量身定制的“聆听世界”App。 只需一台相机和一副耳机，图像就可以转化为文字，描绘场景并警示风险。图片来源：复旦大学官网
复旦大学自然语言处理实验室张琪教授表示，人工智能正在快速发展，技术应该改变更多人的生活。 “我希望《我的眼睛》能够帮助视障人士走出家门，让他们尝试更多的工作，为自己的生活创造更多的可能。” 这些话让我感触很深。
在我看来，每个企业都应该积极拥抱人工智能，要么是为了提高信息收集和分析的效率，为决策提供信息辅助，要么是建立企业应用人工智能的能力。 至少用起来、先尝试一下，我们可以用商业的手段和力量，帮助“摩斯”这样的创新探索有更好的发展前景，帮助更多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03
保持敏锐并加入人群
不能脱离现实
问一个问题
你们的许多学生都是新企业的创始人和正在创业的企业家。 他们会对围绕AI技术创新的商业创新感到困惑吗？ 关于人工智能业务创新，您会给年轻企业家什么建议？
于益奇
技术是中性的，但如何利用技术却是价值导向的。 不言而喻，商业创新必须遵循“科技向善”的价值取向。 课程中，我们将介绍分析型人工智能和生成型人工智能的运行逻辑，以及如何提高将新技术转化为业务创新的能力。
但从我个人的观察来看，未来创业者面临的一大挑战是企业在达到一定规模之前研发投入有限，无力承担新技术投入所需的昂贵的数据和算力成本。 大多数小型企业和初创企业都面临这个问题。
对此，我的建议是，企业应该冷静地回归到对不同人群未被满足的需求的研究上。 基于这些需求，我们将推动商业模式创新和服务创新。 企业在推出新产品的过程中，可能并不需要一步实现100%完美的技术和创新。 相反，他们可以尽快将产品推向市场，然后逐步迭代和升级。
在技术创新实现普遍应用的前夕，技术的迭代速度非常快。 盲目追随技术趋势是要付出代价的。 关键是在了解技术和市场需求的基础上拥抱技术，然后在技术、市场和公司自身发展之间找到平衡点。
说到研究需求，我有一些见解可以分享。 研究表明，“创造美”是人类共同的人性。 但不同人群追求美、创造美的具体需求存在差异。
近两三年来，我们的研究团队对6000多名中国人的社会心态和价值观进行了调查研究。 结果我们发现，人与人之间在关心什么、好奇什么、追求什么方面存在很大差异。 即使有些人出生在相似的时代，但由于地理位置和成长环境的不同，他们对美好生活的理解和期望也可能存在细微的差异。 这给我的启发是，无论是研究还是面对技术创新，我们都要保持敏锐，融入人群，不能脱离实际。
为什么拼多多、快手、抖音等近年来能够脱颖而出？ 这与他们关注人们的一些未被满足的需求有很大关系。 他们关注的可能是一个受众较多、潜力巨大的市场。
当然，这是一个选择的问题。 一些公司追求卓越，而另一些公司则愿意服务利基市场。 每个人都可以找到自己的路。 无论服务哪个目标受众，公司都必须始终保持对人们的理解并响应需求。
本文发表于2024年3月18日《解放日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