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女性越来越接受不物化自己、不把自己当成恋爱中的被动方、不被男性“猎杀”、主动、负责、期待在日常交往中拥有平等发言权、不被视作弱者的价值观。探探数据显示,1995、2000后女性已经习惯了第一次约会就选择AA制。85后、90后、95后、00后这四个年龄段的女性对AA制的支持率都在不断上升。
男性用户的态度也呈现出类似的趋势:00后男性用户对初次约会AA制的支持率也是四个群体中最高的,但仍低于同年龄段女性。在两性关系方面,女性明显更快地拥抱现代、新型的关系,而男性的“现代化”进程则更慢,更倾向于维持原有的秩序和传统。
约会平台上的观点分歧:女性想要新的关系,男性坚持旧秩序
探探男女用户对于AA制交友制度的态度差异,只是当代性别观念冲突的冰山一角。
尽管对自我定位日渐独立清晰,对于平等、现代的关系抱有期待,但在男女交往的社区中,女性用户依然要小心应对传统而复杂的父权规则与思维,一不小心就可能遭遇各种奇怪的伤害、污名与损失。
探探的男女用户比例大致为6:4,比较均衡。但出于风险意识约会聊天软件,女性用户的“右滑率”(左滑表示无所谓,右滑表示喜欢,如果互相喜欢就配对成功,可以开始聊天)一直维持在6%左右,前段时间疫情期间才涨到9.8%,有点高。而男性右滑的概率则高达60%,数量级较大。
对于寻求新的、更加平等关系的女性用户,以及多年来受到强大父权文化传统影响的男性群体来说,认同能力、工具理性和“改造能力”尤为重要。
一位名叫小凯的男性用户表示,他使用社交软件的初衷是为了克服社交恐惧症。小凯是一位非常有才华的音乐制作人,虽然在现实生活中也和女性有过恋爱关系,但很难克服同事、朋友之间的社交距离,找到恋爱的感觉。由于可以省去很多试错环节,更快进入恋爱模式,小凯注册了探探。不过,他最大的收获不是爱情,而是思想的冲击和成长。
“探探上有两三个女生是我交流最多的,其中一个对我影响很大,我们会分享私人的成长经历,也会分享工作、行业、兴趣爱好,以及对理想恋情和伴侣的想法。以前身边的男性朋友总是会教我一些PUA式的泡妞技巧,或者分享自己泡妞的成果,但这个女生让我意识到什么叫尊重女性。现在听到一些朋友说泡妞技巧,我都有些反感,不想参与其中。”小凯说。
小凯觉得自己很幸运,遇到了一个非常好的异性朋友约会聊天软件,虽然最后没有发展成恋人,但他认为自己的观念更加成熟了,也意外发现,在对性别平等议题更加敏感、更加体谅女性的处境后,自己也更受身边女性朋友的欢迎。
“在社交软件上,不管能不能找到对象,我觉得这种和女性的深度交流对我来说都是好事。男人现在应该多和女人交流,了解女人的看法,不要用你肤浅的想象去了解女人,在男人的小联盟里嚣张跋扈、自以为是是很low的。我和这个女孩一直都是AA制,一开始觉得很尴尬,后来真的很高兴有机会这样毫无负担地互动。”
“好男人”的纠结与“新女性”的困惑
聊聊约会时的AA制吧,不管你是支持AA制,还是支持男方付账的老规矩,男女之间都有各自的曲折和困惑。
男人的困惑在于,想要成为别人眼中的“好男人”或“有风度的男人”,大方地买单。但谁的钱都不是风里来,所以确实很伤人。女人的困惑在于:虽然我也不缺这点钱,但从小就被教育,愿意为你花钱的男人才是真心在乎你的人,“为你买单”意味着没有魅力和价值,那么我一厢情愿的“独立”会不会算“不要”呢?
于是,男强女弱的奇怪局面就一直维持着。好在95后、00后中,这种纠结在逐渐减少。男的逐渐放下埋单、当霸道总裁的负担,女的也意识到,谁也不欠谁的感情才是最轻松自然的,没有任何负担。
北欧人喜欢AA,可能有人会抱怨北欧人不讲人情味。但是,不享受这种蝇头小利的北欧女人,生活却非常自由。逼婚?不对;年龄歧视?那说明你对生活没有基本了解;处女情结?北欧人问这个问题,只会暴露智商低下。北欧男人对做家务、照顾孩子也表现出更开放的态度。
探探这样的社交平台,让习惯了熟人社交规则的中国男女,看到了陌生人相识的乐趣。约会是一种新的相处方式,不是相亲,不一定是结婚,甚至不一定是爱情。这让人感到困惑和好奇。但新事物注定要在复杂的声音、新旧观念的碰撞中成长,就像一个小小的“AA制”,也会在支持与否定中,慢慢被人们接受。
无论是职场、家庭生活,还是两性关系,很多人都在谈论“性别红利”,仿佛女孩子已经占尽了便宜。其实,所谓的“女性特权”,多多少少都是女性在日常交往中放弃部分权利和地位来换取的。小到话语权和自我表达空间,大到职业发展机会、社会地位、重大决策权等等。
因此,男人从小就学会了一个硬道理——买车买房,自己买才是最舒服最满意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绝对的“性别特权”,一旦享受到任何特权,在以后的生活中都会付出更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