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移动为“流量”派发奖品，开通流量交易平台“爱流量”，自2016年12月10日至2017年1月6日，将为消费者推出有奖竞答活动，只要答对全部题目，即可获赠300M流量，奖品每天限量10万份，活动时间为每天6点、10点、14点、18点、24点。
但经常出现的情况是，即便你每天6点就参加，并且全部答对，系统也会显示奖励流量已被占用。
一位业内人士展示了一张截图，显示一款名为“答题寻宝”的软件绑定了40898个手机号码。“这些手机号都是黑卡，不是真实用户，每个手机号都在爱流流注册一个账号，参与竞猜活动。这只是一个人的操作界面，很多拉单员都盯上了移动，移动奖励的流量都被这些软件拿走了。”
在网上靠网速抢免费的东西有用吗？你对抗的是一个强大的利益集团。
《21世纪经济报道》和《中国商报》披露，运营这些软件的人已经群策群力、专业化，形成产业链。在移动互联网时代，他们能够抢占先机，横扫一切打折、红包、抽奖等促销活动，让你在实体形式下毫无机会。他们也被称为“羊毛部落”，通过高科技将羊毛攫取的能力发挥到了极致。
惊人的利润
“薅羊毛”是指通过网络渠道开展的打折、促销、返利等促销活动，获取利益的行为。
网上有个网站毫不掩饰地叫“薅羊毛”，里面有很多免费有奖活动的信息。光靠薅羊毛是发财的不二法门，有时候光是填写注册信息就需要花费不少时间，一般都是家庭主妇干这事，比如赚点零花钱、代金券，或者在电商平台领一些日常消费礼品。
但真正的“羊毛党”从来不会鄙视这种小伎俩，比如上文提到的操纵40898个手机号抢流量的，关键是如何把流量变现。
据《21世纪经济报道》报道，抢到的流量会存放在“我的流量”里，可以发红包给别人，转让流量，接收者可以将流量充值到自己的手机里使用，也就是说流量注定是要作为商品出售的。
曾几何时，淘宝上充斥着以超低价出售这种流量的小店，淘宝还取缔了数万家流量交易店铺，QQ群成为新的交易市场，搜索“热爱流量”这个关键词，出现与交易相关的QQ群多达180个。
中国移动官网上1G流量的价格大概是47.5元，但在有人倒卖爱流流的黑市上，1G的价格不到30元，大部分价格都在26-28元左右，如此低的价格根本不用担心销量。
近日，有互联网金融业内人士报道称，今年10月底，中国电信翼支付在部分省份推出“新注册用户可获赠10至15元优惠券”的活动，成为“吃白食”者的盛宴。
报道援引了“羊毛党”A某的故事，他先找到一家专门提供手机卡的卡商，获得了数万个手机号码，随后找到一个充当黑客集散地的软件平台，利用这些手机号码进行批量操作，成功注册了数万名YiPay新用户。
每个新开户都会收到一条短信，短信里会向账户返还一张面值10元的代金券，可以用来充值话费。
也就是说，这笔生意赚了近10万元。不过使用优惠券也有限制，需要一次充值30元话费，才能享受10元的优惠。
为了兑换这些代金券，他可以找到一家专门提供手机充值服务的淘宝店，以20%的折扣出售这些代金券。淘宝店再以9.5%的折扣卖给买家，让他们为手机充值。
到最后，这条产业链形成了闭环，“羊毛部落”A的成本仅不到2万元，净利润达8万元。
使用数万张卡片的秘密
从流程图可以看出，A如果想注册几万个用户，没有卡商的支持是不行的。
据21世纪经济报道报道，公安部、工信部从2014年开始严厉打击黑卡，运营商也要求每张身份证最多可以购买五张手机卡，但这并不能限制卡贩子。
例如，卡商B与各大运营商代理商配合默契，代理商每月都有销售指标，B可以提供身份证信息，双方一拍即合，B可以掌控近1万张手机卡，每张卡成本在15元左右。
有了手机卡，发卡商的作用只完成了一半。更重要的是让这些卡发挥作用。随着最近国家加大对电信诈骗的打击力度，警方经常能查获一种被称为“猫池”的机器。
据北京青年报报道，“猫池”是一种扩大电话通讯带宽和目标对象的设备别称，可同时拨打大量用户号码，诈骗分子常常利用它提高拨打电话的效率，不仅可以实现集群放号，而且使用方便、成本低廉，已成为电信诈骗分子十分常用的诈骗工具。
这台机器可以容纳几十张手机卡，赋予它们生命。猫池里的电话卡可以接收信息，甚至可以拨打电话。
一套能支持500张梳棉机的设备市场价格在1万元左右，一般梳棉商都有十几个梳棉机池，面对下游毛客的庞大需求，梳棉商的成本虽然巨大，但十几万元的硬件投入，在遇到“毛客”旺季时，很快就能收回成本。
程序员的技术责任
“拉毛部落”负责抓取网络促销信息，并实际实施拉毛行动，发卡机构提供火力，但如果没有程序员的技术协助，就无法完成任务。
卡池安装好并连接电脑后，还需要安装相应的软件才能使用手机卡进行批量注册，这些暗黑软件的背后都是程序员的杰作。
一些程序员还密切关注电商平台、P2p网站等的活动，研究其中的漏洞，开发出一套实现批量注册、签到和抽奖的软件。
▲程序员开发的暗黑软件（图片来源：易本财经）
这些程序员在一些网站上有自己的圈子，有些项目会专门招标，他们会从软件开发收益中分得一杯羹。
一位业内人士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这两年这种活动吸引了太多程序员加入这个非法行业，干了两年之后，这些程序员就会对更深层次的互联网黑色产业链产生兴趣，并加入其中。”
一个愿意战斗，一个愿意被打败
占别人便宜的做法并不局限于电信领域，话费、流量等只是“占便宜者”业务范围的一小部分。
只要有平台打折、满减、返现、赠品、首单补贴等活动，这种假订单套现行为就会存在。
这种行为最早出现在电商领域，比如注册时赠送优惠券、代金券、折扣卡等，但在电商巅峰时期，网贷平台风生水起，为了吸引客户，注册时经常赠送现金，哪个行业能比金融业更慷慨呢？
据《第一财经》报道，2014年6月，广州新成立了一家互联网金融公司，为了吸引消费者购买其金融产品，该公司发放了价值2亿元的各种优惠券，但不到半年，该公司就破产了。原来，这些优惠券全部被一个“人”抢走了，确切地说，是一个由5000人组成的“羊毛部落”团队。
他们抢到优惠券后，全部用来购买半年内可以兑现的金融产品，但金融公司短期内无力应对，最终导致破产。
因此，不少互联网金融公司视“吃白食者”为最大敌人。如广州平台ppmoney曾提出用身份证照片注册，引发用户反感。部分网贷平台提高奖励门槛，不再是投资1000元奖励50元，而是投资4000元甚至更多才有奖励。
一些互联网科技公司专门收集手机黑卡名单，利用大数据阻断“羊毛部落”的攻击。
并非所有平台都对“吃白食者”心存戒备。据《第一财经》报道，一些互联网理财平台并不反对“吃白食者”云免流量软件购买，因为“吃白食者”会导致平台用户量激增，进而推高平台估值，使其在面对风险投资时更加底气十足。当然，聪明的风险投资人也知道这样的情况是存在的。因此，当某平台宣称其用户规模已达数千万时，风险投资人都会在心里暗暗打个折扣，估算出一个几乎真实的用户规模。
有人说，互联网促进了信息平等，其实云免流量软件购买，从“吃白食者”的角度来看，我们的信息不平等似乎在不断扩大，连红包都不是普通人能拿到的！
广州参考·广州日报编辑龙昆
部分资源来自《第一财经》《一本财经》《21世纪经济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