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尽落尽,歌已散人还在;江湖重逢,回首梦醒时分。2024年初热播剧《花开》豆瓣评分8.6分。王家卫以一贯的“王美学”,打造出一部集商战、谍战、情感、美食、喜剧于一体,烟火气与传奇交织的“电影质感”现象级电视剧。胡歌、马伊琍、唐岩、辛芷蕾、游本昌等演员贡献教科书般的演技。墨镜之王斥资千万巨资购得版权,打造配乐,涵盖港台流行歌曲、年代红歌、中国戏曲、日本金曲、古典乐等57首歌曲,包括《阿飞正传》等王家卫电影配乐。 这些配乐以其独特的旋律和情感表达,与剧情相得益彰,共同成就了这部电视剧的经典地位。本文从《芳华》中精选了25首港台歌曲、两首内地歌曲和两首日文原创歌曲,从歌手原版无损专辑中DIY成电视剧配乐,并附上详细的乐评,跟随剧情重回华语音乐的黄金时代。
01. 我的未来不是梦 (张雨生)
《我的未来不是梦》由翁小亮作曲、陈家丽填词,收录于1988年飞碟唱片的明星合辑《6个朋友》,是“黑送非典”电视广告曲,也是张雨生发行的第一首单曲,也是他的成名作。在这首励志歌曲中,张雨生用他清亮的嗓音唱出了当时年轻人对梦想的追求和不懈的努力。《花儿》第一集,阿宝化身包总,《我的未来不是梦》响起。第25集,范先生鼓励王小姐去深圳找工厂;第26集,魏先生在阳台上布置圣诞树,为过年做准备;第27集,王小姐向范先生告别,表示要留在深圳过年。《我的未来不是梦》接连出现,成为剧中励志片段的专属BGM。 最近热播的电影《年会停不下来》也以《我的未来不是梦》作为主题曲,2024年伊始,一部电视剧、一部电影唱起了这首35年前的励志老歌。
02. 随它吧 (温兆伦)
《随缘》由许嘉良作曲,潘伟元填词,收录于温兆伦1991年专辑《我是相思病·随缘》,是其主演的TVB剧集《灰网》主题曲。《花开》第三集,志真园隆重开幕,温兆伦亲自出演嘉宾,《随缘》序曲响起。如果说《花开》中钟镇涛的出现是致敬《金屋藏娇》的话,那么温兆伦的出现,勾起了大家的青春回忆。第16集,包总去香港谈生意,与初恋雪芝重逢,此时《随缘》响起。时代变了,两人的经济实力、社会地位都变了,昔日的感情已随风而逝。 《随缘》成为了包总和雪芝的专属BGM。
03. 新鸳鸯蝴蝶梦(黄安)
《新鸳鸯蝴蝶梦》由黄安作曲作词,收录于黄安1993年同名专辑、台视金超群版《包公》主题曲。这首改编自李白《宣州谢朓楼送淑云学士》的国风歌曲,在当时以都市情歌为主的华语乐坛独树一帜,展现出一种充满时代感的审美范式,令人耳目一新。《花开》第三集,至真园开园时,魏老师在卡拉OK演唱《新鸳鸯蝴蝶梦》。《花开》表面是“吃吃喝喝男女”,商业、爱情场上的暗流涌动,里头是上海的“山河岁月与时代变迁”,上海人“静默”的生活哲学。 正如小说的结尾,金宇澄写道:超市里传来黄安悠扬的歌声:似鸳鸯蝴蝶,不该是一个时代,可谁又能摆脱世间的愁愁……不如温柔地睡在一起。
04.我是一只小鸟(赵川)
《我是一只小小鸟》由李宗盛作词作曲,收录于赵川1990年的专辑《我是一只小小鸟》。李宗盛为赵川量身定制的作品,表达了小人物的无助与渺小。赵川用一声充满沧桑的呐喊走上了事业的巅峰。这首歌最早出现在《花儿》第13集,陶陶演唱《每当夜深人静时》时。在第11集,回忆陶陶与方梅相识、相知、相守的桥段,《我是一只小小鸟》响起,随后歌曲与器乐版交替出现,成为陶陶的专属BGM。陶陶是包宗的青梅竹马,靠卖水产为生,他就像一只小鸟,想飞却飞不高。作为一个普通人,人生有太多事做不到。 原著中对他的无助有更细致的描写。陶陶从前期与小A老婆偷情,到被方梅暴打,直到最后决定潇洒对待妻儿,在产房里吻了方梅,此时《我是一只小鸟》响起。王家卫在剧中为所有人设定了一个美好的结局:一个普通人为了责任,必须放弃自己想要放纵的自由和任性的情感,回归婚姻家庭。
05. 不再犹豫(Beyond)
《不再犹豫》由黄家驹作曲,梁美慧填词,收录于Beyond 1991年专辑《刻意犹豫》及1991年Beyond主演电影《Beyond日记:别欺负穷小子》主题曲。自1988年的《大地》开始,Beyond歌曲主题多为理想、命运、奋斗等,《不再犹豫》表达勇往直前的精神。2017年大鹏执导的电影《缝纫机乐队》中,黄贯中与叶世荣在片尾千人齐唱《不再犹豫》的名场面十分震撼。《花儿》第六期节目中,包总宣布三阳品牌将于情人节提前上市,《不再犹豫》响起。 此后它在各集节目中多次出现:第九集包先生邀请王小姐到和平饭店共度元旦、第十集至真园保卫黄河路取得胜利、莉莉感谢钟镇涛师傅决定举办香港美食周、第十七集王小姐与仓管员拔河等等。“无聊导致犹豫,实现理想不容易……梦想终有一天会实现,我会在心中找到梦想的世界”成为了剧集的励志BGM:面对困难不再犹豫,一步步向理想迈进,梦想总会实现的!
06.安妮(王杰)
《安妮》由王杰作曲,陈乐容填词,收录于王杰1988年首张专辑《一场游戏,一场梦》中。王杰为纪念因车祸去世的初恋女友绰号“安妮”而创作了这首歌。陈乐容用朴实的歌词表达了悲壮的效果。《花儿》第六集,在夜东井陶陶等人吃完饭走在街上时,《安妮》开始响起,随后在夜总会里和王小姐及客人合唱两句,最后在范先生的《安妮……”中捕捉到精彩的镜头,老演员董永瞬间爆红(事后董永回忆,自己在拍摄时唱了四句,但最精彩的还是那句《安妮……”)。 在《繁花》中,董勇饰演的范先生是一位与以往军人警察形象截然不同的商人,一口江浙腔夹杂着杭州官话,偶尔还会带点洋泾浜上海腔,以完全转型的喜剧形象再一次登上演艺事业的巅峰。
07. 冬天里的一场炉火(费翔)
《冬日里一团火》原曲是诺兰合唱团1980年发行的《性感音乐》,由索兰姐作曲,庄奴填词,高凌风原唱,收录于1982年专辑《燃烧吧,火鸟》。1987年,费翔首次登上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冬日里一团火》一曲一夜爆红大江南北,他成为全民偶像。该曲收录于费翔1986年在大陆发行的专辑《四海歌声》。去年,费翔成功主演电影《封神榜》,再次爆红。《芳华》第六期,范先生看到三阳T恤即将上市,怎么也联系不上包先生,心里很着急,原定的赵雅芝和模特应援也被取消了。 突然,一阵熟悉的前奏音乐响起,模仿秀演员扮演费翔,在三阳品牌新品发布会上演唱《冬天里的一把火》。商场里人头攒动,气氛沸腾。三阳品牌一炮走红,国产品牌一时占领上海市场。范先生也成为备受关注的新闻人物。此时,距离费翔在央视春晚成名正好六年。
08. 桑巴舞(草蜢)
草蜢《忘掉桑巴》原曲为德国电子音乐组合MCL 1989年的《怪罪桑巴》,由V.Barber作曲,周礼茂填词,收录于草蜢1991年的《你就是一切》,是草蜢早期金曲的经典代表。《花开》第七集,桃桃摆地摊售卖高仿三羊T恤,市民争相抢购。《忘掉桑巴》响起,动感的节奏与夜空下的抢购交相辉映。
09.努力才能赢(叶齐天)
《唯有努力才能赢》由陈柏潭作曲作词,是1988年台视节目《阿匹波招生》的主题曲,收录于叶启天1988年同名专辑。《唯有努力才能赢》的主题是鼓励落魄或失意的人,要坚守信念,努力拼搏。可以说是非闽南语地区了解闽南语的第一首歌。《花儿》第八期,包总和马总在KTV谈生意,唱《唯有努力才能赢》,这首经典的闽南语歌曲,因《花儿》而再次火起来。
10. 不要采摘路边的野花(邓丽君)
《路边的野花别采》由李俊雄作曲,林晃昆填词,原唱者是70年代名噪东南亚的台湾歌手杨燕。邓丽君的版本在华人世界一直颇受欢迎。这首歌最早收录在1973年邓丽君在利丰唱片时期的专辑《少年爱女孩/谁是心上人》中,后来在宝丽金唱片时期重新录制。当时年仅20岁的邓丽君赋予了这首惊艳的曲子独特的魅力。在《花满天》第11集,陶陶与小A老婆见面送大闸蟹,播放的是《路边的野花别采》。王家卫擅长用音乐讲故事,歌曲很符合当时剧情暧昧的氛围。
11. 无声的结局 (李茂山 & 林淑容)
《无声的结局》由刘明瑞作曲,卡斯填词,收录于李茂山1986年专辑《无声的结局》中,林淑容演唱,是80年代经典男女二重唱之一。《花城》第12集,李璃邀请包总到新兰居吃饭,《无声的结局》响起,暗示包总和李璃之间没有结局。这首歌是包总和李璃、强总和菱子在新兰居吃饭时的BGM草蜢软件,分别出现在第20集和第24集。无声的结局是一种心灵的慰藉。人生总有一些说不出口的情绪,而这些情绪往往是最真实的,正如原著所写:男女之事,因天时地利人和,若有差池,便是虚空。
12. 死不悔改 (王静文)
《痴迷》改编自民谣组合番人朵的《深夜》,由袁惟仁作曲,王菲填词,是王菲1989年来港后创作的第一首国语歌,收录于1993年同名专辑,专辑中还收录了陈少琪作词的粤语版。歌曲荣获1993年香港十大中文金曲及十大劲歌金曲。唱《痴迷》时,王菲还叫王静文。《花儿》第12集,包总与王小姐争吵后不欢而散,其实王小姐早已表白爱情。《痴迷》响起,王小姐坚定深情的执着与任性的陶醉交织在一起。第19集,明珠公司开业,包总送王小姐一辆凯迪拉克。 在包总看来,那是一辆纪念和王小姐过往的车,没想到,当时对她来说,却是一种冒犯。那一晚,黄河路对王小姐来说,是毫无色彩的。第26集,王小姐在深圳,为了拒绝和马主任签约,感谢包总,她自信勇敢地当起了“虹口小王”。第30集,王小姐回到至真园还车。至真园已经装修成了歌厅,菁秀也摇身一变,变成了卖水果、卖鲜花的。王小姐眼中的黄河路繁华,已不复存在……这些戏份都上演着“执念”。王小姐也曾对未来感到迷茫,但她始终坚守自己的信念和原则,勇敢地追寻自己的梦想和幸福。《执念》成了王小姐感情纠葛的专属BGM。
13. 偷心 (张学友)
《偷心》由郭子作曲,丁小文填词,是张学友1994年国语专辑《偷心》的主打歌,1994年获得首届全球华语排行榜频道[V]中文TOP20排行榜歌曲奖等奖项。1993年至1995年,张学友连续五张国语专辑均以双字歌名命名。《吻别》、《祝福》、《偷心》、《真爱》、《拥抱朋友》都是歌神在“四大天王”鼎盛时期的作品。《花儿》第14集,包总没能准时赴王小姐的约,去了陶陶那里。包总虽然表面上开心,但内心却很痛苦。王小姐也想给包总打电话,但放弃了。喝醉的包总一个人靠在车窗上,这时《偷心》响起。 后来,包总回忆起了自己和雪芝的初恋。片尾草蜢软件,王小姐在仓库吃茶叶蛋,与场景交织的包总还响起了《偷心》,同一集出现了三次相同的BGM。到底是谁偷走了谁的心?只知道,从此以后,排骨就是排骨,年糕就是年糕。在《花儿》中,“偷心”的意境完美地融入剧情,产生的视觉感引发情感共鸣,触动人心。甚至有网友评论:王家卫为《偷心》拍摄了新版MV(原MV女主角是刚出道的陈慧琳)。《花儿》的火爆,直接让这首歌神30岁的歌曲登上了各大音乐软件的排行榜榜首。 近日,“张学友60+巡回演唱会”泉州站又加推了这首歌曲,歌神坦言:感谢“花儿”复活《偷心》,他称这首歌从1994年发布以来,只在演唱会上唱过三次,因为歌曲难度较大。
14. 敬酒歌(李光熙)
《干杯》一曲由施光南作曲、韩伟填词,生动刻画了文革结束后人们的喜悦、幸福,以及对美好未来的期盼。1980年初,这首歌被评为最受听众喜爱的15首广播歌曲之一。在《花开时节》第14期节目中,包总回忆起1978年第一次遇见雪芝的那年。《干杯》一曲响起,让《偷心》里的心碎完美过渡到欢快的旋律。13路电车、蓝布帽、洪顺兴火锅……满满的时代感扑面而来。
15. 喜欢你(超越)
《喜欢你》由黄家驹作词作曲,收录于Beyond 1988年的专辑《秘密警察》,是黄家驹写给前女友的歌。当时家驹因为爱音乐而放弃爱情,内心愧疚,便写下这首歌来表达失恋的痛苦。该歌当年上榜十周,最高排名第二。《花儿》第15期,“钓王”魏将军来到王小姐楼下的杨浦仓库,在众人面前证明自己的清白。《喜欢你》响起,“我喜欢你,那双眼睛好动人”,这首歌也恰如其分地成为“纯情战士”魏将军求婚的专属BGM。
16. 红唇之吻 (Grasshopper)
《红唇吻》原曲为中森明菜的《心碎》,由桂口昌幸作曲、蔡一智填词,收录于草蜢1989年的专辑《草蜢Ⅲ》。《花城》第15集,王小姐的码头响起《红唇吻》,魏总带领一众跟班跳起充满幽默感的ParaPara求爱舞,加上和《天若有情》刘德华同款的本田摩托、皮背心、霹雳舞手套等,在充满幽默感的场面中瞬间还原了80、90年代的港风。
17. 遇见有乐町(石川小百合)
《有乐町相会》由吉田胜作曲,佐伯隆作词,原唱者长井法兰克于1957年发行。《繁华》第16集,阿宝第一次去日本出差,人生地不熟,在银座巧遇在东京打工的玲子,《有乐町相会》响起,两人的深厚友谊由此开始。后来阿宝在玲子的帮助下认识了山本先生,这首歌再次响起。东京地铁有乐町站的东北口就是银座。《有乐町相会》作为东京邂逅的BGM再合适不过了。《繁华》用的是日本著名演歌歌手石川小百合的版本,雪夜东京的颓废,阿宝和玲子的浪漫邂逅,都在石川小百合一波三折的歌声中展现。
18.突然的爱 (小田和正)
日本创作歌手小田和正1991年为电视剧《东京爱情故事》创作并演唱了主题曲《突如其来的爱情》,单曲唱片销量突破200万张,成为当年日本销量及年度单曲榜的冠军。台湾的辛晓琪、香港的郑伊健、大陆的高临升等歌手都曾翻唱过不同的国语、粤语版本。《花儿》第16集,玲子在东京遇到阿宝后,邀请他到凌宏打工的面店吃拉面,《突如其来的爱情》响起。本集后面,玲子收到了阿宝送来的夜东京老板娘的回程票和名片。第23集,新夜东京开业,生意红火,歌曲再次响起,突如其来的爱情暖心。 阿宝和玲子似乎和《东京爱情故事》里的长尾丸二和赤目梨香的形象有重叠。
19 你是我心里永远的痛(王杰&叶欢)
《你是我心头永远的痛》由陈秀男作曲、丁小文填词,收录于王杰1988年的专辑《忘记你忘记我》,是王家卫首部电影《旺角卡门》的主题曲。这次在《花儿》中再次使用,可见墨镜天王对这首歌的喜爱。《花儿》第16集,菱子与阿宝相约在上海再会,播放《你是我心头永远的痛》;第22集,李莉坐上阿宝的车,王杰的沧桑之声再次响起。李莉倚在车窗的镜头,与《旺角卡门》中刘德华在黄昏中乘车离开,播放王杰的“夜里有风,风里有我,我还有啥”的场景高度吻合。 词作者丁小文受郑愁予现代诗《天窗》“我是北方不由自主的春天”和“南方的天空飘着北方的雪”歌词启发,似有80年代朦胧诗写意风格的歌词,成为贯穿王家卫30余年影视作品的经典。
20.重回江湖(袁小笛)
《重入江湖》由吴稼祥作曲作词,收录于袁小笛2005年的专辑《重入江湖》。2016年的电影《摆渡人》以此曲作为主题曲。《繁华》第16集,菱子失踪,葛凌宏老师在夜幕下的东京忙碌。《重入江湖》激昂的前奏响起,预示着菱子将“重入江湖”。纵观全剧,饰演大叔的87岁“济公”游本昌、客串前国足队长范志毅、“初恋女神”林熙蕾等,不也是一种“重入江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