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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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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盛表示:
我几年前和肖万聊过,当时猎豹移动刚刚上市,被外界认为是“高光时刻”。我当时就说,“以前没输过,现在也没赢,只是有输有赢而已。”
如今的猎豹移动似乎已经不那么“辉煌”,甚至被外界视为走到了悬崖边。但在我看来,我们一直都在夹缝中求生存,在恶劣的环境中为自己争取一席之地。
我们不会因为现在的外部形势而悲观,我们会脚踏实地,做好产品,做好机器人,为社会、为用户带来价值,这也是猎豹移动能坚持下去的理由。
傅盛
3 月 19 日
2020年1月底,北京下了一场大雪,猎豹移动(纽交所代码:CMCM)董事长兼CEO傅盛驾车在北京郊区转悠,这是他一年来最轻松、最自信的时刻。
在刚刚过去的2019年,公司的游戏收入持续增长,备受期待的机器人业务也有所好转,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春节前,傅盛甚至带着五六位公司高管去了雍和宫。傅盛不信佛,但他想为公司今年的发展祈福。“最近有一些好消息,我觉得我的运气要转了。”他说。
然而事情并没有按照计划进行,2020年2月20日,谷歌突然宣布将从Google Play商店下架600多个应用程序,并且这些应用与谷歌广告网络的所有合作都将终止。
此次清理行动受影响最大的是猎豹移动旗下的45款应用,包括工具、游戏、直播业务,甚至包括2019年11月分拆出来的子公司LiveMe,无一幸免。
这是继去年谷歌宣布断供华为之后,硅谷巨头与中国科技公司的又一次冲突。
如今,猎豹移动超过20%的收入都来自于谷歌平台,这次大规模下架显然对公司打击巨大,更重要的是,猎豹移动超过50%的用户群都在谷歌平台上,即便是在苹果设备上,猎豹移动也非常依赖谷歌的广告推广和收入。
猎豹移动于2014年5月8日在美国上市,当时其主要产品是猎豹清洁大师、猎豹安全大师等免费系统工具,盈利方式是这些工具附带的广告。
在Android系统还未完善的时候,这种帮助用户清理内存、降温、安全防护、系统加速的工具类APP是生态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猎豹凭借着强大的产品力和迭代速度,抓住了属于自己的先机。
2015年5月底,猎豹移动股价一度突破35美元,市值接近50亿美元,目前公司市值在4亿美元左右徘徊。
“对任何一家公司来说,线性变化是可以理解、预测和应对的,”傅盛在接受《晚点LatePost》采访时表示。“我知道工具会消失。早在2015年我就知道了。所以我们当时就开始做内容和人工智能。但我们从未想过变化会这么剧烈。”
傅盛曾在一次演讲中说,移动互联网时代,全世界的开发者都有机会,如果你把一个应用放到互联网上,几十亿人都可以下载,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谷歌、苹果、Facebook等超级大平台的出现,又将事情推向了另一个极端,在各种商业利益和社会因素的驱动下,它们也可以让数十亿的用户在一天之内完全无法联系到你,瞬间摧毁你建立的基础——这就是垄断平台的力量。
纽交所上市是《晚点晚报》记者第一次采访傅盛,当天很多人为他的漂亮胜利欢呼,但傅盛回忆道,“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太可笑了,以前没输过,现在也没赢过,只是赢家和输家的问题。”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起点。
1. 来得太猛烈
傅盛早就感觉到了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突然,如此猛烈,如此无情。
退市信号早在2019年10月就已出现,当时猎豹移动旗下四大应用大量广告收入被谷歌冻结,谷歌并未详细说明原因,仅称需要审核广告质量。
事实上,过去几年,谷歌和Facebook一直在改变和收紧对第三方广告的政策。2018年1月,谷歌出台了一项新政策,禁止开发者在应用中添加锁屏广告。
一位曾在猎豹移动工作过的离职员工回忆,锁屏广告是他当时负责的产品最重要的收入来源,占到整个产品广告收入的50%以上。
针对谷歌的新政策,猎豹桌面团队提出要为第三方桌面开辟一个广告位,“当你解锁进入桌面的时候,会先出现一个功能页面,你看完这个功能页面之后,我再给你展示一个广告。”
新广告位上线后,产品广告收入在一周内迅速恢复至原来的一半,不过这一过程虽然没有违背谷歌的规定,但却没有提升用户体验,这与谷歌近年来注重用户体验的理念不符。
资金被冻结后,猎豹移动又开始了与谷歌的沟通。此前类似事件中,都是谷歌中国负责对接猎豹移动,沟通方式以微信、邮件为主。谷歌中国团队会指出软件哪里违反了平台规则,猎豹移动会配合进行整改。
比如一个典型的问题叫“应用外广告”,你用第三方输入法输入“冰箱”,可能会出现购买链接,这是不允许的;再比如系统发通知,你点击后看到广告,也会判定违规。
“之前我们尝试过改,现在你说不好就彻底删了。”傅盛告诉《晚点晚报》,几年前猎豹移动每天来自海外应用的广告收入大概在80万美元左右,在谷歌下架事件之前,“这部分收入已经降到我都不看的地步了。”
尽管有过很多经验,但整个沟通过程还是持续了三个月,其间猎豹针对谷歌中国提出的问题撤下了所有可能涉及的广告位。
与之前不同的是,在新的国际环境下,谷歌中国团队的影响力变得有限,所有的建议、整改方案都要反馈到美国总部,这才是真正的“执法部门”,美国方面具体的意见、谁来负责,都是未知数。
2月5日,猎豹首次向谷歌中国和美国总部发出正式邮件,希望尽快得到结论,但尚未得到回复。
2月19日,因猎豹移动需要按照监管要求编制财务报告并明确统计收入数据,该公司再次正式与谷歌中国取得联系。
2月20日,谷歌美国终于回复函,表示被冻结的资金大部分可以退还给猎豹移动,剩余小部分将因“无效流量”而扣除。
当时,猎豹甚至对这个结果感到庆幸,但却没有想到,两个小时后,猎豹旗下所有产品便被从Google Play Store下架。
傅盛很困惑,他明白大环境下工具业务没落的必然性,但他无法理解、也不认同谷歌的处理方式——在没有任何具体理由、事先不通知的情况下,断绝一切合作。
他们再次联系谷歌中国希望得到答复,但对方却回复说:我们不能再谈了。
傅盛称,游戏业务几乎没有收到谷歌的警告,每年都受到谷歌的推荐,但也被下架。不仅如此,海外直播公司LiveMe不受猎豹移动控股,没有广告,甚至没有广告SDK,不符合谷歌通知邮件中提到的关联账号和广告违规两个条件,也被下架。
针对谷歌下架产品的理由——存在扰乱广告和无效流量等问题,猎豹移动表示,经过整改,旗下所有产品均不存在上述行为。
一位熟悉海外业务的人士表示,谷歌更注重打击透支用户体验的盈利方式,而猎豹应用下架或许与开发商整体信用评级较低有关。
傅盛自己得出的结论是,该公司被谷歌下架,是因为从战术上讲,它不符合谷歌广告流量的价值;从战略上讲,谷歌作为操作系统厂商,希望系统可控,与工具厂商的矛盾越来越不可调和。
当被问及“同一家公司发生两起事故还算是事故吗?”时,傅盛回答道:
意外是不可避免的,如果处理好一些细节,可能不会发生这么剧烈的事件,但迟早会发生。不管怎样,大环境在变化,中国科技公司对美国公司来说肯定没有那么重要。
猎豹与谷歌的沟通还在持续,傅盛还找到一位第三方国际公司的高管,向谷歌传达信息,向他们提出:只要上架的产品,所有产品必须抛弃广告SDK。
2. 规则使你成功,规则也使你失败
如果你研究猎豹的历史,就会发现该公司与硅谷巨头有过一段美好的蜜月期。上市后的前两年,傅盛风光无限,同时担任谷歌和 Facebook CEO 的座上宾,这也是他与谷歌和 Facebook 交情的巅峰。
2015年,桑达尔·皮查伊接替拉里·佩奇出任谷歌CEO。皮查伊上任后首次来华,召开午餐会,中国代表团包括傅盛、沈南鹏等6人。吃饭时,傅盛和皮查伊聊起了生态、产品等话题。
同年,傅盛与时任 Facebook COO 的谢丽尔·桑德伯格(Sheryl Sandberg)共进早餐。当时,猎豹的产品占据了 Facebook 整个广告联盟流量的 10% 以上。在 2015 年第四季度财报电话会议上,桑德伯格还称赞猎豹为平台吸引了用户和流量。
当时Google、Facebook都在大力发展移动互联网流量,相互争夺流量市场,并且对生态公司十分友好。
“我们后来被诟病的锁屏广告,也就是所谓的应用外广告,在当时谷歌非常推崇,甚至在一次商务会议上得到推荐。”猎豹移动一位高层表示。
在出海初期,傅盛的观点很简单:移动互联网广告市场会越来越大、用户量会越来越大、流量的价值也会越来越高,这三个因素的结合推动着猎豹进入了持续增长的状态。
现在看来,这个判断的前半部分是正确的。随着系统和生态的逐渐完善,重要的工具会被集成到新版OS中。第三方开发者可以继续开发不重要的工具,但其变现方式会受到限制。无论是iOS、Android还是其他平台,结果都是一样的。
一位内容出口公司高管在接受国内某科技媒体采访时曾表示,如果一家公司的DAU(日活跃用户)增长到1亿,靠广告赚钱,就会面临谷歌、Facebook的激烈竞争。“猎豹就是一个典型例子,一旦你代理的广告超过了他们的警戒线,他们就会迅速调整你的代理政策。”
转折点发生在2016年3月,Facebook宣布将向更多第三方广告平台开放其广告平台,这丰富了Facebook广告主的选择,但猎豹因此获得了大量竞争对手,收入被分流,同时Facebook也加入了更多算法来衡量不同位置的eCPM表现。
傅盛在季度财报发布会上表示,公司平台eCPM(千次展示价值)大幅下降,消息公布后约两个月,猎豹移动股价下跌三分之一。
这一时期,谷歌与Facebook的流量之争已经尘埃落定,谷歌、Facebook、苹果三足鼎立的时代到来,巨头们开始注重客户体验,也开始与生态伙伴探讨广告位的时机、点击率、转化率等问题。
“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在和大家沟通、讨论,包括谷歌当初鼓励的锁屏广告,我们优化之后谷歌也没有反对,”猎豹移动高管表示,“没想到这一次不是最糟糕的时候。”
2018年11月,美国第三方移动应用分析公司Kochava指控猎豹移动存在广告欺诈行为。随后,美国参议员马克·沃纳在接受外媒BuzzFeed采访时表示,中国移动应用公司对美国构成国家安全风险。沃纳特别提到了猎豹移动和Kika,认为两家公司收集了大量美国人的用户数据。
Facebook随即终止了与猎豹移动的合作。傅盛对《晚点LatePost》表示,“一封邮件之后,我们就不再与你们合作了。”
针对猎豹的多次询问,Facebook 表示,猎豹可以聘请审计公司对其内部数据安全和政策合规性进行审计,但审计公司必须由 Facebook 指定,且所有费用由猎豹承担。
于是猎豹请来了美国的流量审计公司Alix Partners对自己的数据进行审计,公司的所有代码、服务器、相关人员、所有权限都对美国现场工程师开放。经过一个月的调查,Alix Partners得出结论:猎豹自身的数据安全满足Facebook的要求,数据使用符合规定。
不过这份审计报告并没有改变Facebook的想法,审计报告发出之后Facebook邮件继续表示终止合作,而且是最终决定。
2020年3月3日,与谷歌、Facebook长期合作的流量审查公司White Ops在美国《福布斯》网站发表的一篇报道中披露了他们认为猎豹移动所有产品被下架的原因:猎豹移动的总部位于北京,即便数据在AWS服务器上运行,也还是会被传回中国。
这和TikTok在美国国会听证会上受到质疑的原因几乎一模一样——其位于中国北京的母公司是否会收集用户数据并交给政府。
猎豹移动认为,无论是Kochava在2018年的指控,还是福布斯的报道,都是有失偏颇和不实的。然而,无论该公司如何努力证明自己,花费数百万美元进行审计,或撰写长篇文章驳斥质疑,其努力似乎都是徒劳的。
“这已经不是业务本身的问题了。”傅盛表示。随后,3月8日,猎豹移动投资的移动设备标杆应用安兔兔被下架。3月11日,与小宝翻译棒硬件配套的应用也被下架。这两款软件与广告问题无关。
猎豹移动已被全球两大科技巨头Facebook和谷歌切断一切合作,这或许意味着猎豹移动的末日来临。
系统工具对于平台的价值越来越小,纯工具产品的时代早已一去不复返。
Facebook、谷歌等各大平台的规则正由开放走向封闭,来自美国国会和社会舆论的双重压力将迫使它们主动与中国企业划清界限。
3. 两秒曲线
从2009年创办可牛图像,傅盛创业十余年,创业之路异常艰辛,并购金山安全、与360浴血奋战、在没前途的情况下开始国际化。他和YY(虎牙)李学凌喝酒时开玩笑说,猎豹之后,所有出海的公司都要把傅盛的头像挂在旗帜上。
傅盛先生说,自己创业之初,遇到一片荒芜之地,要在夹缝中求生存,“每次修船,都修一下,然后出现一个洞,又重新修,周而复始。”
自猎豹上市以来,公司似乎一直在寻找机会,转型战略。他甚至开玩笑说,想把公司的名字改成果蝇。他觉得公司的命运有点像果蝇。果蝇的生命周期总是很短,但难得的是,它能反映整个生命周期的一切。
傅盛之前就遇到过肥草原,为了缓解公司工具类产品的颓势,傅盛一直在寻找公司的“第二曲线”,他给出的两个答案是:游戏和内容。
猎豹游戏曾经非常成功,自 2014 年以来,猎豹几乎每年都有一款游戏被 Google Play Store 提名为年度游戏。但在与平台发生冲突后,免费游戏加广告的模式也受到了冲击。猎豹曾经有一款游戏日收入达数十万美元,但 Facebook 下架了它,收入立刻下降了三分之一。
经过一年的调整,2019年年底,猎豹终于将游戏业务收入拉回原有水平,并超过了工具业务的贡献。
做内容也是傅盛观察的结果,“工具型流量肯定是第一波,更加个性化的内容流量会是第二波,巨头的广告策略也在往这个方向倾斜,趋势非常明显。”
傅盛2015年投资了海外短视频Musical.ly,2016年收购了海外新闻聚合平台News Republic,2016年猎豹成立海外直播子公司LiveMe,不得不说,这是一笔非常划算的投资。
2015年,当猎豹以500万元人民币投资Musical.ly的A轮融资时,几乎没有投资机构对该公司感兴趣。
但 2017 年,猎豹移动将 Musical.ly 和 News Republic 的股份出售给字节跳动时,获得了约 3 亿美元现金,外加字节跳动的股权。后者将 Musical.ly 与抖音的海外版 TikTok 合并,为未来的现象级产品铺平了道路。
有人评论说,猎豹的内容策略失败了,“其实和外界想象的不一样,不是我放弃了,而是我没多少选择。”
看清趋势和把握趋势,需要不同的能力。傅盛回忆,2016年,猎豹移动想在国内做短视频聚合平台,那时抖音还不存在。团队做的时候,甚至没考虑用户注册环节,直接用爬虫技术把市面上能扫到的视频聚合起来。
“这是一种工具思维,不用注册就可以看,大家都在争论内容审核等问题,时间长了,这个产品就死了。”傅盛说,“从工具到内容的跨越很难,所以快手真的很棒。”
当时,Musical.ly 也面临增长瓶颈。傅盛曾敦促 Musical.ly 创始人做中国版产品,猎豹可以贡献人员,但产品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成功。“当中国版有 40 万 DAU 的时候,抖音已经 500 万了,大家都觉得有点难以竞争。”
面对这种情况,傅盛认为,最好的解决方案是把腾讯引入进来,共同投资并控股,然后说服创始人一起继续战斗。
他从上到下找腾讯沟通,但腾讯最终决定不参与。此时的快手和字节跳动都有意争夺这块蛋糕,而猎豹与他们的谈判过程足足持续了三个月。
当时有媒体报道称,由于腾讯的强势介入,谈判变得复杂。但事实上,“我告诉腾讯要屏蔽,但他们即使付三分之一的钱也不愿意屏蔽,因为他们认为短视频不会火起来。”
而今日头条收购Musical.ly的决心非常坚定。傅盛回忆道:“当时张一鸣就非常坚定,他家在北边,我在东边,他每次都会到我家楼下的咖啡厅聊天,他自己过来聊天,我们一连聊了两三遍。”
而对于海外个性化新闻推荐平台News Republic,公司内部认识不一致,矛盾不断,后来矛盾的核心演变为“海外做头条的模式无法落地”。
他表示,自己很难面对公司发展和团队摩擦产生的矛盾,大家一起经历过创业的艰苦日子,不想让团队再承受创业初期的压力和风险。
“看来,一家公司在上升阶段应该迎接第二曲线。如果在下降阶段这样做,维持内部士气、聚集资源等将极其困难。”
此外,当时他也开始做人工智能,傅盛觉得自己“没法在内容上花那么多时间”起点软件冲突,“所以当时就把公司卖了,就此作罢,就是有这种心态。”
4. 优化还是放弃?
在工具业务快速增长的时候,猎豹内部发生了一件小事:傅盛强烈反对在某个位置投放广告,但团队坚持尝试,因为每天有10亿的流量。结果很好,收入很快就达到了每天30万美元。“我就在想,难道我做移动广告不如他们好吗?”
当时傅盛接受《晚点LatePost》采访时称,工具业务一年给公司带来4-5亿营收、10亿利润,“你觉得优化好?还是破釜沉舟好?”
记者问:“你有没有想过,这些钱来得这么容易,可能不是永远都有的?”傅盛反问:“如果是你,你会这么想吗?”
如今公司面临困境,傅盛有理由采取孤注一掷的举措。
去年年底谷歌危机来袭时,傅盛宣布重回工具产品经理一线,在公司内部开会,谈及之前从事产品开发的经历。他说:“我有白日梦情结,脑子里不停幻想着高光时刻。我的高光时刻,就是遇到一个用我们产品的用户,说我们的产品好用。”
当看到App Store上工具类产品的负面评价时,他有些哽咽,表示无法忍受自己辛苦打造的产品被这样评判,之后他主动将国产工具的广告削减了一半。
在谷歌宣布结束合作后,他告诉团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部分应用能恢复到谷歌商店,工具类产品将不再做广告,重点放在提升用户体验上,然后过渡到付费和应用内购买。如果不能恢复到商店,他也有新的打算。
傅盛在2月21日致全体员工的信中写道,“公司面临着巨大的挑战,但这种困难是暂时的。”他还在信中引用了《反脆弱》一书中的一句名言,“从灾难中获益的能力,才是你的终极能力。”他表示,猎豹要更加坚定地向以机器人为核心产品的科技公司升级。
转型做以机器人为核心产品的AI公司,并不是对这次事件的反应。早在2016年猎豹与Facebook发生摩擦时,他就意识到工具终究会与系统竞争起点软件冲突,因此只有跳出这个生态系统,才有更大的发展。
傅盛认为,机器人是一个可以摆脱自身命运的领域,也是他为猎豹设计的第三条曲线。
同年,机器人公司猎户星空成立,随后三年,猎豹推出了包括豹秘书、豹送货、红外测温机器人、六轴机械臂等一系列产品。
猎豹前员工告诉《晚点晚报》,猎豹的机器人还是工具型的,猎豹的机器人就像是线下的工具,目前机器人的营收主要通过卖硬件和技术实现,正在探索在机器人上投放广告的可能性。
在多数AI从业者眼中,AI公司都是技术驱动的。一位资深AI从业者告诉《晚点LatePost》:“AI还有很多技术点没有突破,商业化就是产品的功能能不能实现。AI公司的典型策略是聚集行业内最优秀的技术人才,在某个阶段找到最适合落地的方向和场景,然后进行商业化。”
但傅盛认为,技术先进与否其实是一个伪命题,他把机器人定义为人工智能+硬件+软件+服务,四者各占25%。
“这些所谓的底层技术,大部分都是从谷歌、斯坦福或者各种学术论文的开源代码修改而来。大家比拼的不是底层技术,而是工程化、产品化的能力。”傅盛说,有些公司说自己的视觉识别技术是最好的,但如果巨头投资进去,做出来的视觉识别也不会差。
“我们团队有几个人研发的智能门禁系统,接受央视采访时说比一些巨头的产品速度快,而且经常出现打不开门的情况。难道你们的技术就比巨头的技术好吗?其实不然,技术的基础能力有了,就看如何更好地与场景匹配。”
猎豹移动2019年Q3财报显示,公司机器人业务营收达3475万元,同比增长88%。新冠肺炎疫情也让机器人受到更多关注。“很多医院联系了我们,我们也捐了、卖了不少。”
猎豹的主营业务还是2B,以政府机构、公共设施、企业商户为主要用户,共计部署机器人超过8000台。最大的部署场景是商场,部署机器人超过5000台。
但在傅盛的规划里,他最终还是会回归到自己的老本行2C业务,把机器人送入千家万户,“把更多的内容结合起来”。
面对绝境,回到自己最擅长的产品领域,傅盛似乎为猎豹找到了新的答案。
他说,自己可能不是一流的创业者,但绝不会允许自己做出二流的产品。他从不缺乏产品意识和洞察力,能够坚定地执行。但一旦打下了基础,他很难放弃,但如果处境危急,他就会全力以赴。
5. 留在餐桌旁
傅盛从山东烟台市一所二本院校毕业后,抱着400块钱来到北京,住着地下室,想考研,拿个好文凭,找个好工作。
他从来没有想到在纽约证券交易所列出的那天,他在舞台上敲响了钟声。
许多熟悉他的人评论说,多年来,他仍然冲动,意志坚强且无敌。
福·尚(Fu Sheng)曾经向《晚邮报》(Late Post)的记者描述,当他看到人们在机场排队时,他会喊叫他们,而当他看到一对夫妇在温泉中互相擦洗时,他无法忍受并开始与这对夫妇吵架。
2017年,Tencent在Xiamen举行了首席执行官会议,在会议之前,所有腾讯公司的首席执行官都参加了会议。
那一年,有一场划独木舟的比赛。
另一个首席执行官为了赢得比赛而感到震惊,他们的努力是如此艰难,以至于他们的手被抓了。
Fu Sheng喜欢反思,这与他的老师Lei Jun。2020年2月20日,该公司的产品从Google中删除了,第二天深夜,他没有睡觉。
他写道,公司过去对股票价格和财务报告过多关注,认为这些是难以忍受的压力,但现在他们意识到这只是这种压力,而且世界没有崩溃。
他反映出他必须放开一切,而不再将奇塔(Cheetah)视为企业家,他一直在提醒自己,公司的本质是一群人在做一件事,而不是他一直在告诉自己他已经获得了足够的收益。
“在过去的几年中,我没有一个轻松的时光。我能想到的最糟糕的结果是被各种各样的人责骂。他们说公司将失败。我认为这是可以的,这是这样的。重新开始。
没有人愿意逃脱命运,而不是Fu Sheng。
“我来自谦虚的背景,所以我不害怕重新开始。
Fu Sheng说,只要您坚持呆在桌子上,您仍然有机会获得好人。
福尚曾经被认为是一个好学生,他总是说:“有人深深地触动了我”,“有人说的事情影响了我很多年。”
今天,他终于可以根据自己的经验进行反思并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