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拍漂亮车牌本身没有什么罪过,关键是它的使用和监管要以看得见的方式接受社会监督。
文章/社论
据澎湃新闻报道,深圳10月8日正式启用全国统一版机动车号牌选号软件,候选号将采用随机产生方式,深圳实行两年多的“溢价号”竞价规则正式取消。当地官员回应称,此举是为了“增强市民的获得感”。
竞拍漂亮车牌并非新鲜事,自1992年7月上海首次试行“Z”字牌拍卖并随即被公安部叫停后,广东、浙江、河南、海南、吉林等地也相继出台了竞拍漂亮车牌的措施。不过,从零开始的地方也不少,像深圳这样取消“Z”字牌拍卖的地方并不多见。
不少人认为深圳此举是一种进步。在他们看来,包含“6”、“8”和连续数字的吉利数字,同样是公共资源,理应像普通数字一样随机发放,价高者得,这是人为制造不公平。但公平不意味着同吃大锅饭,而是通过优化手段,实现社会效益最大化。
少数车牌号因为好心办好事而成为社会稀缺资源后,其实是有“隐含溢价”的,与竞价等市场化的资源配置方式对接才是更好的规则。这样既可以用市场的方式,而不是私授好号、私收好号的寻租模式,满足一部分人对特定车牌资源的需求,又可以用增加的收入来从事更多的公共服务。在香港,政府拍卖好车牌号是公开的,比如香港英皇娱乐集团总裁杨受成在1994年就花了1300万港币拍下了他的“9”字车牌。好车牌变成“富人专属”听起来有些难以接受,但如果“好车费”最终能用于民众,也是好事。
关键在于“漂亮车牌费”用在哪儿。在香港,香港运输署会把漂亮车牌拍卖所得收入拨给香港政府彩票管理局用于慈善和扶贫,并定期向公众披露,这也增加了其公信力。在内地第一个实行漂亮车牌拍卖的省份广东,2006年的《广东省道路交通安全管理条例》规定,机动车号牌拍卖须经地级市以上政府批准,拍卖所得全部纳入交通事故社会救助基金。深圳在2014年进行漂亮车牌拍卖时,也明确将拍卖所得收入实行“两条线”管理,全额上缴国库,纳入预算管理,主要用于道路交通建设和补充道路交通事故社会救助基金的不足。
“公开车牌费用的去向,是支撑车牌拍卖合法性的核心基础。”
虽然内地实行车牌拍卖(包括美号)的地方,都明确表示拍卖所得将直接纳入财政收入或作为专项基金使用,但大部分地方并没有公开这笔基金的运作和支出情况,这笔钱的具体用途,以及对它的监管措施。这些原本透明的信息,都成了暗箱操作,即使有透明的,资金也没有按照预期使用。比如深圳车牌选号软件,广州在实施《广州市交通事故社会救助基金管理办法》之前,汽车牌照拍卖的几亿元总收入,除了成本支出,基本没有动用。
公开“车牌费去向”,是支撑车牌拍卖合法性的核心依据。但很多地方不仅没有做到这一点,甚至没有遵循车牌拍卖的基本决策程序。比如,近日被媒体曝光的陕西安康“车牌费”事件,既没有经过省级政府的批准,也没有进行拍卖,而是根据当地财政部门的一份会议纪要“定价”并收取,很难不引发质疑。
竞拍漂亮车牌并没有什么罪过,深圳在车牌进入普遍有偿使用阶段后取消“竞拍漂亮车牌”,并不足以证明其没有必要性。但它存在的前提是深圳车牌选号软件,等待拍卖的漂亮车牌的拍卖收益和不断刷新的漂亮车牌费用必须用于公众,其使用和监管也必须以可见的方式接受社会监督,而这笔钱的数额不能一直是个谜,去向也成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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