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单机游戏依然难做：小厂商没钱，大公司还在犹豫
文｜胡淼，《财经》特约撰稿人
编辑｜于乐
北京时间12月13日上午，在素有“游戏界奥斯卡”之称的TGA游戏颁奖典礼上，中国游戏《黑神话悟空》荣获最佳动作游戏奖，但这与最重要的奖项“年度游戏奖”已然过去。
《黑神话悟空》（以下简称《黑神话》）入围“年度游戏奖”。这是中国游戏首次获得该奖项提名，但最终获奖者是《Astro Bot》）。此外，《黑神话》还获得了最佳艺术总监和最佳游戏总监两项奖项的提名，以及由全球游戏玩家评选的“玩家之声奖”。
作为第一款被认定为“AAA大作”（开发成本高、体量大、品质高的单机游戏）的中国游戏，《黑神话》成为过去一段时间全球市场最受关注的产品四个月。一。
据VG Insights 11月统计，自8月20日上线以来，《黑神话》在Steam游戏平台的销量已超过2300万份，总收入超过10亿美元（约合人民币73亿元）。这个数字只统计了Steam上的数据，不包括其他平台上的销量。
在最重要的TGA奖项揭晓之前，《黑神话》就已经在2024年金摇杆奖上获得了“年度终极游戏”和“最佳视觉设计”两项大奖，并获得了“年度最佳游戏”和“年度最佳游戏”两项大奖。拉丁美洲游戏奖最佳视觉设计”奖。 《电脑游戏》、泰国游戏奖和泰国游戏展的年度游戏奖等多项国际奖项。它还获得了著名游戏评测媒体IGN的“年度游戏”等三项提名。
对于中国游戏行业来说，《黑神话》的影响不仅仅局限于销量和奖项。
长期以来，中国游戏行业更注重网络游戏和手机游戏，单机游戏并未受到青睐。需要巨大投资和长时间开发的AAA游戏很少会受到大公司和资本的兴趣。
如今，《黑神话》的成功似乎打破了行业的一些固有思维，也给了无数缺钱缺人的单机游戏团队迷失时的一线曙光。
单机游戏《戴森球计划》团队负责人李军告诉《财经》，《黑神话》坚定了她未来要做“AAA”的决心。 “我和一些投资朋友已经约定，以后我要做AAA公司，就来找你们融资。”她为了这个目标已经准备了很长时间，训练她的团队并节省资金。
单机游戏《军团》制作人魏巍认为：“（《黑神话》）对中国游戏玩家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启发。”他开启了自己的新一轮融资，着手“做一款高品质的单机游戏”。纳入融资计划。
不过，与这些独立游戏制作者的热情相比，资本对于单机游戏的态度依然冷淡。这四个月来，魏伟接触了很多游戏公司和投资机构，但频频遇到阻碍，一直没有找到欣赏他的人。
像腾讯、网易这样有资本和实力的各大游戏公司在单机游戏领域的投资也非常谨慎。过去几年，腾讯、网易在海外做了很多计划。他们在海外建设、收购、投资了许多游戏工作室，并聘请了许多知名游戏制作人。然而，在过去的六个月里，两大厂商都对海外团队进行了密集调整，缩小或解散了多个工作室。
“单人游戏本身确实不是一个特别好的商业模式。”趣玩科技副总裁兼首席战略官庄明浩表示，“即使（《黑神话》）证明有市场，也是行不通的。”
《黑神话》的刺激与压力
《黑神话：悟空》上线后，李俊这个“残疾人”（游戏技术差的自嘲者）在大头、虎先锋、毒等关卡中长期“卡壳”国王。跌跌撞撞地过了关，他又兴奋起来。第二次玩了。
放下游戏手柄，她不禁有些失望，回头看了一眼也在玩游戏的丈夫。 “我真的很想成为一名3A选手，”她说。
制作 AAA 级游戏是这对夫妇的终极梦想。
夫妻俩是“重庆柚猫游戏”的创始人。他们在游戏圈中颇有名气，因为他们创业的第一款游戏——《戴森球计划》在Steam平台上已售出近300万份。是2021年国产单机游戏中的现象级作品，也被业界称为“戴森球计划”。 “国货之光”。
这样的成绩在Steam上稳居国内游戏销量榜前列，也让夫妻俩积累了大量的财富。
《黑神话》上线时，李俊正在科隆游戏展上。当时，游戏科学创始人、《黑神话》制作人冯骥也在展会现场。李军不敢和他们交流，“他们现在给我们带来的就是你会仰望他们。”
曾成功投资多款游戏的投资人、制作人王冕（化名）认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本质上给了很多人希望。”
不过，《黑神话》的成功并不意味着其他单机游戏的成功也会随之而来。电影界也有类似的先例：2019年，《流浪地球》的上映被认为打开了中国科幻电影的大门；而随后上映的同样科幻题材的《上海堡垒》也被戏称为“上海堡垒”。门关着。
《黑神话：悟空》就像当年的《流浪地球》一样，游戏界没有人愿意成为“上海堡垒”。正在开发其他单机游戏的厂商也感受到了压力。
《黑神话》上线并取得良好成绩后，业界将目光转向了《燕云十六声》。这款网易花费大量资金、人力和时间打造的游戏，也以AAA为标准。原计划2024年7月26日上线，但测试过程中发现诸多问题，已推迟至2024年底。
9月16日，《燕云十六音》官方发文称，“现在大家都说燕云是‘不争气的黄毛’，这几天就像‘重读’，看着别人的孩子成为‘全国第一个大学生’。”村庄'。”
游戏公司“灵游坊”《影刃零》正处于开发最后阶段，该游戏也是一款买断单机游戏，同样采用虚幻引擎5开发，总研发成本将达到3亿至400万元，与《黑刃零》类似。神话》相当不错，因此也被一些人认为是《黑神话：悟空》之后的“村里第二个大学生”。
然而对于这款游戏，业内几乎没有人相信它能够超越《黑神话》。从题材上来说，《西游记》是东亚、东南亚、华人社会家喻户晓的故事。 《影刀零》武侠题材的受众群体并没有那么广。庄明浩认为，如果它的销量能够达到《黑神话》的三分之一，那就算是巨大的成功了。
“零有房”创始人梁其伟在接受第一财经采访时透露，《黑神话》上线后，需要降低团队和投资人的期望。以前，他更需要做的就是“画”。
他表示：“《黑神话》之后，大家都在思考未来这个市场的上限有多高，我其实更多地思考它的下限。如何继续把单机游戏商业化更重要” ”。
中国游戏行业的普遍现象并不是成功被重复复制，而是一款游戏成功后，行业内迅速出现众多模仿者，往往导致鸡毛蒜皮。例如，真人视频游戏“完成！” 《我被美女包围》走红后，短短几个月内就出现了十几部“山寨”作品，但没有一部在市场上引起水花。
中国已经可以做3A游戏了
《黑神话》不仅证明了国产单机游戏的商业潜力，也证明了国产游戏行业具备独立制作3A大作的能力。
AAA游戏的三个“A”通常被认为是“很多钱”、“很多资源”和“很多时间”。现实中，被认定为3A的游戏通常具有开发周期长、成本高、制作团队庞大、游戏体量大、品质高、售价高等特点。
简单来说，AAA级游戏堪称游戏界的“好莱坞大片”。
从游戏端口来看，游戏可分为网络游戏（包括页游和客户端游戏）、手机游戏、单机游戏。业界习惯性地将3A限制为买断单机游戏和优质客户端游戏，例如主机游戏《巫师3》、《埃尔登之戒》、《赛博朋克2077》、网络游戏《魔兽世界》等，不包括手机游戏。
近年来，随着设备的完善和行业竞争的加剧，手游精品化趋势明显。在一些从业者看来，《王者荣耀》、《原神》等国产手游实际上已经达到了3A标准。但业界和玩家仍然习惯性地将3A概念与买断单机游戏联系在一起。这也是为什么《黑神话：悟空》被广泛认为是中国第一款3A游戏。
从历史上看，欧美、日本的游戏产业就开始于互联网出现之前。他们在单机游戏方面积累了大量的经验和资源，也培养了庞大的单机游戏消费群体。
中国本土游戏产业通过互联网时代手机游戏的爆发实现了弯道超车。国内手游市场也比单机游戏大得多。因此，大量资源花费在手机游戏的制作和运营上。近年来，《羊》等走“快餐模式”的小程序游戏也因其高回报率吸引了众多游戏公司。
本土单机游戏一直处于“为爱发电”的尴尬境地。无论是腾讯、网易等各大游戏公司，还是投资人，都很少对这一赛道进行投资。这不仅是出于商业考虑，还与国内游戏行业的技术能力有关。
过去，业界一直认为欧美、日本更擅长制作规模大、技术要求高的优质游戏，但国产游戏尚不具备这样的实力。然而，游戏科学拥有140人的团队，花费6年时间、不到5亿元人民币，打造出各方面与国际水准媲美的《黑神话》。这说明中国已经具备制作3A游戏的产业基础。
事实上，无论是什么类型的游戏，所需的基础设施和技术都有很多共同点。
以游戏引擎（游戏开发的基本工具）为例。 《黑神话》使用了虚幻引擎，而《和平精英》、《使命召唤》、《黎明觉醒：升级版》等手游也使用了虚幻引擎。这意味着国内拥有大量的相关技术人才。据了解，2020年8月《黑神话》预告片发布后，不少国内各大游戏公司的员工选择加入游戏科学。人才并不是一个无法克服的问题。
最初，《黑神话》选择了虚幻引擎4。2021年虚幻5推出后，Game Science决定改用最新引擎，让游戏图形更接近现实。在这款游戏中，最出色的就是美术。许多场景还原了中国古代寺庙的面貌。这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发动机的更换。
游戏中的角色需要使用动作捕捉技术。
在国内找到提供动作捕捉服务的专业团队很难，但技术上并不困难。一位熟悉《黑神话》制作流程的内部人士透露，游戏科学对于资金非常谨慎，并没有直接采购昂贵的成套设备。而是去二手网站购买工业相机，自己制作不同的头盔、信号传输带等。低成本制作了一套动作捕捉设备。
人类角色的动作捕捉并不难，你只需聘请演员即可。难点在于，当多足怪物的前腿移动时，后腿如何协调，使动作和谐？优客想了很多办法，最终的解决办法是用猫来收集动作。
在屏幕处理方面，优客利用了NVIDIA的相关服务，将其图形效果和技术提升到了更高的水平。采用的全景光线追踪技术，使灯光、特效和沉浸感更强、更真实； NVIDIA的DLSS 3（AI渲染技术）可以更好地呈现游戏中的细节。
冯骥在接受南方人物周刊采访时表示：“我们刚刚进入图形技术和游戏引擎成熟的阶段，三年前是不可能的，需要更多的人、更大的投入，而且我们的作品的表现会远远不如现在。” 。这就是技术进步的红利。”
不可忽视的是国内游戏“基础配套”的成熟度。
游戏行业资深制作人朱灿（化名）认为，国产动漫、手游、二次元游戏对动漫、美术、音乐的需求造就了一批国内顶尖团队，他们也为《黑神话》在动画上的成功做出了贡献。 ，音乐上的成功。
例如，《黑神话》动画《未完成》的出品方麦东影业，也参与过《原神》、《时间特工》、《海贼王》、《神奇宝贝》、《精灵宝可梦》等知名动画的制作。王者排行》，游戏CG制作。他制作了《黑神话》定格动画《聋子》的“保湿定格”，还与《王者荣耀》、《部落冲突》、《万国觉醒》等游戏IP合作过。 《龙》制作定格动画。
《黑神话》的成功是一群人的坚持，但也是成熟游戏行业共同行动的结果。无论是引擎、图形技术，还是外部支撑服务，这些都可以复用。在中国制作下一个3A游戏，甚至更多的AAA游戏是可以实现的。
资本不相信的理想
不过，3A很难做到，一直是业界的共识。即便《黑神话》取得了成功，国产3A游戏的发展仍然面临着诸多挑战。
李军不敢轻易启动3A项目。她觉得《戴森球项目》的成功归功于运气，团队在流程和项目管理方面的经验需要通过制作更多的游戏来验证。
做“戴森球计划”时，李军的团队只有四个人，后来又增加了第五个人。目前，他们正在构思和开发下一款新游戏，团队已经扩大到20人左右。管理 20 个人与管理 5 个人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制作3A级游戏需要更多的人力和工种，这将是另一个挑战。
而且，3A对制作者的能力也有很高的要求。他的审美、设计、项目管理甚至情感管理能力都必须足够强。现阶段，基于理性判断，李军的团队还需要积累。
《黑神话》投资人吴丹在接受采访时提到，“游戏产业化能力”就是让很多人在一个项目上发挥出足够的耦合能力，安排好流水线，达到产能的高效状态。
“产业化水平一定是根据项目经验来衡量的，如果没有经历过两三百人的项目，就不会有这样的经验。”他说。
在国内，最缺乏的是综合能力足够强的游戏制作者。
从商业模式来看，相比网络游戏和手机游戏，单机游戏在国内并不受到青睐。
王冕认为，过去网络游戏和手游的研发成本相对较低，因此投资回报率较高，但优质单机游戏的成本一直较高。 “以前一款手游的开发成本是200万，对应的单机至少是2亿，投入产出成本完全不成比例。”手游开发周期短，所需人员少。一旦厂家发现效益不理想，可以及时止损。
而且，手机游戏和网络游戏可以持续产生现金流。对于通过出售游戏道具赚钱的“氪金”游戏来说，一个用户的持续消费总额可以超过1万元。
单机游戏一般采用买断制，价格固定，只有上市一段时间才能产生大量收入，然后迅速下滑。如果上市不成功，游戏赔钱的可能性就更大。
Steam数据分析平台Gamalytic发布的数据简报显示，截至2023年，Steam上有超过7.1万款游戏，2023年平均每天发布40款游戏，超过50%的游戏收入不超过1,000 美元。
王冕认为，即使《黑神话》证明了单机游戏有市场，也不代表它就是一个好的市场。
“黑神话”出现后，单机游戏依然受到投资者的忽视。
据创投数据平台IT Orange的数据显示，《黑神话》8月20日上线后，出现了两笔游戏开发方面的投资和融资。获得投资的公司中，一家是做小程序游戏，一家是在游戏之外，更多做动漫、直播等衍生业务。
2020年前后，不少游戏厂商和互联网公司一度秉持着宁可误杀一些中小游戏团队，也不放过的逻辑。表现就是小额投入、广撒网。庄明浩认为，“他们（大公司）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把握游戏行业玩法的变化脉络。基本逻辑是跟上新兴类别和新兴游戏玩法。”
不过，在近两年行业降本增效的大趋势下，这种投资思路已经逐渐淡化。中小型单机游戏团队越来越难以进入大公司的视野。 “他宁愿花100万挖一个核心技术、艺人和制作人，也不愿意给这样一个团队100万。一是失败率太高，二是决策太复杂。”庄明浩说道。
对于创投机构来说，投资单机游戏的业务逻辑很难形成闭环。
与开发周期短、创收快的手游相比，单机游戏从立项到上线再到最终回款的周期较长。比如《黑神话》花了六年时间，期间只有投资，没有收入。不适用于短期资金。
其次，退出和股息也是问题。自2017年吉比特登陆A股市场以来，尚未有游戏公司在A股市场上市。如果投资者想通过并购退出，将很难找到继任者；如果他们想以分红的形式受益，公司有话语权，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
此外，游戏股权投资很难对独立游戏开发公司进行估值。
例如，一家公司在2023年发布了一款单机游戏，并获得了大量收入。如果投资者想在2024年投资这家公司，应该如何估值？一般来说，估值是基于PS（市销率）的数倍。但单机游戏的一个特点是，2023年的游戏几乎已经售空，2024年的销量不会是持续增长的趋势。所以公司一年的盈利很好，但明年可能会暴跌。
“上一款游戏的成功，其实是一块已经被分了的蛋糕，如果投资者现在进来，只能看看它未来是否还有能力做出一款爆款游戏。”庄明浩说道。
那么钱从哪里来呢？
成功的独立游戏团队最常用的方法是使用自有资金，即保留之前游戏的利润用于新项目的开发。
很多中小游戏团队在创业初期更喜欢与发行公司合作。例如，如果一款游戏已经处于比较成熟的制作阶段，你可以找一家公司负责发行它。双方的合作模式是发行商和制作团队直接分享收益。一些出版商愿意提前向制作团队支付一些预付款。
发行商可以按比例与游戏公司分享自己的股份，他们对游戏能否做出来以及对市场产生什么影响比投资者有更多的控制权。而且，发布商在初期投放广告后看到市场反馈后可以及时止损。
“戴森球计划”之初，李军夫妇花光了在游戏行业工作八年的全部积蓄——不到40万元。最困难的时候，启动资金已经用完，两人商量着单干支撑团队。
两人互相鼓励，“如果你不这样做，你会后悔一辈子。如果你这样做，你可能会失去一切。我们给自己两年的时间，如果我们做不到，就失去一切。”钱用完了，该上班的就去上班，该打工的就去打工谋生。”
发行公司支付的预付款让他们暂时渡过了难关，但距离游戏上线还有半个月，两人的账户上就只剩下一万元了，还没有收到付款。即使游戏上线了，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把钱拿回来。
他们之前发起过众筹活动，经过与发行公司协商，获得了5万元，这让他们可以从Steam那里拿回钱。
魏巍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最困难的时候，幸好有发行商预付了15万元，否则游戏的制作很难完成。
“优先寻找分销而不是投资。分销更稳定。”庄明浩为遇到财务困难的中小型游戏团队提供建议。
为什么大厂商还没有推出呢？
不少受访者表示，在中国，3A游戏的发展关键取决于各大游戏公司的动作。
腾讯和网易两大游戏公司在中国主要专注于手机游戏和网络游戏。不过，他们在3A领域并非没有布局，只是更多地依靠并购和投资的力量而非自身的发展。
从业者认为，这部分是由于认知限制造成的。过去，业界曾认为，拥有3A游戏成功经验的海外游戏工作室更有能力复制3A游戏，而国内人才则善于与对手较量。游戏开发及后续运营。
在此认识下，腾讯的海外布局主要采取两种方式。一是投资游戏公司，二是高薪聘请知名游戏制作人负责本地腾讯游戏工作室。
在去年的TGA活动中，《博德之门3》和《艾伦杀手2》斩获九座奖杯，成为全场焦点。至于这两款游戏的开发商Larian Studios和Remedy Entertainment，腾讯分别持股30%和5.01%。
2022年，腾讯还通过旗下游戏子公司投资日本游戏开发商From Software，成为其第二大股东，持股16.25%。该公司是《只狼：影逝二度》和《埃尔登之戒》的开发商，分别荣获 2019 年和 2022 年 TGA 年度游戏奖。
今年，有传言称腾讯将收购游戏公司育碧。
11月，《街头霸王》、《鬼泣》游戏制作人伊津野秀明加盟腾讯光子工作室，担任光子日本工作室总监。他在社交媒体上宣布：“我很高兴能与优秀的团队合作，打造全新的 AAA 杰作。”
2022-2023年，网易将在海外投资、收购、建设10多个游戏工作室。但到了2024年，其海外行动有所减弱，仅美国工作室BulletFarm于2月成立。
2024年，两大厂商将做出更加引人瞩目的裁员、调整等动作。
有消息称，网易东京樱花工作室已进行大量裁员，并计划在完成剩余项目后关闭工作室。网易回应：为了给玩家提供更好的游戏体验，将根据市场变化不断调整策略。
9月，网易旗下加拿大游戏工作室Skybox Labs宣布裁员25名员工。同时，工作室还透露，正在开发新项目，需要招募新人。 11月底，网易旗下工作室Worlds Untold也宣布暂停运营。
Team Kaiju是腾讯TiMi游戏工作室在西雅图成立的工作室，原本计划专注于多人AAA射击游戏的开发。去年年底，Team Kaiju被曝解散，部分成员转移到北美工作室的其他项目。
腾讯全资收购的英国游戏公司Sumo集团今年6月裁员250名，其加拿大游戏工作室【Timbre Games】也将关闭，该工作室正在开发两款AAA游戏。
被腾讯全资收购的加拿大游戏工作室 Inflexion Games 去年 10 月被多名员工报道称，该公司将关闭其英国分公司。
对于两大厂商的调整动作，庄明浩和朱灿都认为一定程度上受到了“黑神话”的影响。
朱灿认为，欧美日游戏公司的衰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欧美制作游戏的人力成本非常高。过去，许多游戏开发商使用乌克兰等东欧国家的外包服务来降低成本。但俄乌冲突爆发后，这一优势就丧失了。日本游戏产业的问题是老龄化严重。
相比之下，朱灿表示：“中国最大的优势在于拥有大量相对廉价且受过良好教育的劳动力。”
然而，过去六个月，腾讯和网易并没有表现出加大对中国3A项目投资的迹象。
过去一年，腾讯多次提到将把业务重心转向“长青游戏”，即能够长期保持流行的经典游戏。这意味着，在降本增效的环境下，腾讯游戏希望“保持成功”，而不是“扩张版图”。
对于网易来说，《燕云十六声》将于年底上线，其表现或许会成为他们下一步的参考标准。
从产业形态和商业模式来看，《燕云十六声》还没有完全走出网易的舒适区。本游戏分为单人模式和多人模式。两种模式中的世界、人物、怪物等都是一样的，但日常操作却几乎完全独立。它的单人模式更像是单机游戏体验，而多人模式则更接近网易习惯的网络游戏。
王冕认为，《燕云十六声》本来可以是一款不错的单机游戏，但在网易体系下，游戏团队不得不考虑商业收益，所以将游戏做成了网络游戏，并加入了社交模式。
“我认为这是游戏行业的一个悖论，你不能两者兼得。你想要单人游戏的体验和图形，但你还需要一整套社交代币系统来帮助你‘骗’钱。两者结合就足够了。” “四种不同的东西。”王明说道。
拥抱在一起取暖
这一年，微微感觉生存更加困难了。他在制作《军团》时，靠着发行商支付的预售钱来支持游戏，直到完成并最终上线，赚取利润。然而今年，他的一款新游戏正处于开发的最后阶段，但他一直未能找到愿意支付预付款的发行商。
2021年之后，整个游戏行业陷入低迷，很多发行商都不愿意支付预付款。 “据我了解，目前还没有人收到预付款，运营商也在观望，不太可能给预付款。”魏伟说。
现阶段，薇薇已经拖欠员工工资。在投资没有进展的情况下，他也在思考是否应该尽快做一款更容易赚钱的游戏，先解决生存问题。
李军接触过业内很多中小团队，发现很多人虽然有很好的想法，但因为资金问题而处于放弃的边缘。这引起了她很大的共鸣。
他们很幸运。 《戴森球计划》上线三天内就售出了20万份，此后一直一路高歌猛进。最火的时候，游戏UP主和游戏媒体都在对游戏进行报道。
然而，很多从业者却发现连游戏制作都很难完成。
“戴森球计划”成功后，李军与自己的出版公司“独立之光”等几家公司一起成立了基金。这笔资金的总额并不大。主要用于帮助一些有想法但生存困难的小型游戏团队，让他们可以制作产品的 demo，并找到发行商。
当他投入这笔钱的时候，李俊就很清楚，自己很有可能无法收回这笔钱。但她相信：“未来依靠少数企业来带动整个行业是很难的。只有行业变得更好，更多的人才来到这个行业做好这件事，这个行业才会越来越好。” ”
期望一款游戏能够改变一个行业是不现实的。 《黑神话》的出现让无数苦苦挣扎的单机游戏从业者兴奋不已，但中国游戏行业要打造下一个“黑神话”却并不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