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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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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写者 |张天琪
01
影响因子提高了吗?
影响因子(IF)就像一种无形却又无处不在的“学术货币”,默默地衡量着一份期刊的声誉、研究者的成就,甚至整个科研机构的地位。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货币似乎正在经历长期贬值,通货膨胀使得影响因子得分越来越不值钱。
影响因子的计算并不复杂。科睿唯安每年都会发布最新的期刊引文报告 (JCR)。根据JCR,影响因子的计算方法如下:计算某期刊前两年发表的所有文章在当年的被引用次数。总次数除以该期刊近两年发表的论文总数。
值得注意的是,分子中的引用次数实际上包括了该期刊的所有文本,包括社论、评论、新闻等,但在计算分母时,这些没有“实质性”研究内容的所谓文章并不包括在内。这就留下了一个灰色地带,给有兴趣的人操纵影响因子提供了空间,这也为影响因子招致了不少批评[1]。
虽然短期来看,影响因子的变化并不是那么明显。但是缩小范围,您可以看到发生了多少变化。 1975年,影响因子得分最高的期刊是Journal of Experimental Medicine,影响因子为11.9。到2024年,得分最高的CA-A Cancer Journal for Clinicians的影响因子将高达521.6。在不到 50 年的时间里,影响因子最高的期刊的评级增长了 50 倍以上。
近十年来,期刊整体影响因子快速增长。国内对SCI期刊影响因子的统计发现,近年来SCI期刊的影响因子呈上升趋势。本研究收集了2011年至2020年1337种期刊的数据。在影响因子大于5的期刊中,2020年的平均影响因子是2011年的2.62倍。从这段时间来看,影响因子的膨胀非常明显[2]。
然而,这里的一个干扰因素是冠状病毒大流行。由于关注疫情信息,医学期刊尤其是传染病期刊在当时迅速受到关注。所有此类期刊均发表了大量与COVID-19相关的研究,成为其被引用量增长的主力。总体来看,2020年和2021年期刊的整体影响因子也有明显上升,尤其是2020年的影响因子,与过去几年相比几乎呈指数级增长。
对连续年出现在JCR报告中的7689种期刊的调查发现,这组期刊的平均影响因子在2019年为3.0,在2021年达到峰值4.3,然后在2022年下降到4.0。从2016年到2019年,这些期刊影响因子年均复合增长率为5.1%,增速却飙升至峰值2020 年将达到 23.2%[3]。
2010年至2021年期刊影响因子变化。绿色部分为影响因子上升或保持不变的期刊比例,紫色部分为下降比例。资料来源:2022 年期刊引文报告
期刊平均影响因子在经历了2020年、2021年的快速上升后,2022年、2023年出现下降,尤其是传染病领域的影响因子直线下降,降幅高达30%。乍一看,这似乎是期刊影响因子普遍下降的迹象。不过,这只是疫情特殊事件引发的短期回调。总体而言,影响因子一直在稳步增长。
欧洲的一项研究利用Scopus数据库中1999年至2022年的各种数据,统计分析了不同规模期刊影响因子的变化。研究发现,无论期刊规模大小,每个出版商拥有的期刊的影响因子普遍增加。 1999年,大多数出版商期刊的平均影响因子还不到2,很多甚至徘徊在1左右。到2022年,一些表现最好的期刊已经超过4。
疫情的影响依然明显,但这项研究提到,每篇文章的平均被引用次数已经在2018年至2019年之间出现,2020年的爆发式增长与特刊论文的加速增长不谋而合。这些新的特刊往往通过自引来增加其影响因子。因此,可以认为,2020年引用量的快速增长不仅与疫情有关,还与特刊文章的扩张有关[4]。即使考虑到疫情后影响因子的修正,近几年影响因子仍然快速增长。
2016年至2022年每篇论文平均被引用次数变化
02
自然法则还是期刊炒作?
影响因子膨胀的主要因素之一是论文被引用的参考文献数量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增加,这是期刊影响因子整体持续稳定增长的基础。
回顾上个世纪的一些重要科学成果,我们可以发现,以今天的标准来看,无论是文章的长度还是参考文献列表的长度都非常短。单看篇幅,当年一些著名论文的页数可能还没有现在论文的参考页数多。
早在2000年代初,研究人员就注意到了这一趋势。作者统计发现,从1994年到2005年,JCR列出的所有期刊的加权平均影响因子每年平均增长2.6%。在此期间,每篇文章参考文献部分引用的论文数量平均每年增加约3.6%[5]。
作者还提出了被引用论文数量增加的几个原因。首先,随着主题领域变大,可引用文献的数量本身也会增加。此外,互联网搜索引擎、在线引文数据库以及文献电子化,大大降低了作者查找和获取相关文章的时间成本。最后,不那么光鲜亮丽的是,由于引用越来越重要,审稿人可能会要求作者在他们的作品中添加大量引用,而作者可能更喜欢在手稿中添加更多引用,以取悦潜在的编辑和审稿人。许多文件。
随着每篇论文引用的文献越多,总被引次数也随之增加,以被引次数为分子、发表文章数为分母的影响因子自然也会增加。
影响因子不仅数量上有所提高,而且质量上也有所提高。上述欧洲团队的研究参考了Scimago期刊排名(SJR)来比较近年来影响因子的变化趋势。 SJR也是一个根据引文指标判断期刊影响力的工具。与影响因子不同的是,SJR非常重视引用。质量和期刊之间的引用网络特别限制了自引和不当引用行为对期刊排名的影响,并且通过期刊自引可以实现高影响因子。
作者将期刊影响因子与SJR的比值定义为影响因子膨胀值。数据越高,自引和非法引用的比例就越高。经测算,2016年至2022年影响因子上涨的现象在所有出版商中普遍存在,其中MDPI和Hindawi的影响因子上涨最快。
MDPI 的自引率高于任何其他出版商,除了期刊内的自引外,期刊约 29% 的引用来自其他 MDPI 期刊。 Hindawi 期刊的自引率更接近其他出版商拥有的期刊。然而,虽然 Hindawi 期刊不经常自引,但它有来自 MDPI 期刊的引用(图 S16 中的示例)和来自 Hindawi 经营的造纸厂的引用。这也让人不禁好奇两家出版商之间的联系。
近年来影响因子的暴涨和下降,以及日益被淡化的趋势,也表明单纯依靠影响因子来判断期刊或文章的质量是不可靠的。影响因子普遍提高并不意味着期刊质量提高,更正也不意味着期刊质量下降。
信息公司Wolters Kluwer的编辑策略和出版政策总监表示,评价一本期刊的水平,与其看期刊的影响因子,不如看影响因子百分位,即其他期刊占多少百分比。期刊超越其领域。影响因子每年都有波动,但期刊影响因子所占比例相对稳定[6]。
利用期刊影响因子来评价单篇论文的质量问题就更大了。 2020年2月,教育部、科技部印发的《关于规范高等学校SCI论文使用相关指标树立正确评价导向的若干意见》明确提出论文是主要形式坚决放弃“出版物审稿”,评价重点应放在论文的创新水平和科学价值上,不使用SCI相关指标论文作为判断的直接依据[7]。
就连影响因子的提出者尤金·加菲尔德也不同意用影响因子来评论具体的研究论文。他在中科院演讲时表示,即使一篇文章发表在《自然》、《科学》等好期刊上,也可能永远不会被引用,而且这些期刊上的很多普通文章也只是被引用了。引用。多次,而只有少数文章被特别频繁地引用。
“用期刊影响因子来评价每个人的科研表现和科研能力,包括他的个人评价、奖金、资助等,是不合理的[8]。”加菲猫说。
[1]爱思唯尔。 (2024)。衡量期刊的影响力。
[2] 王令,何亚莉,卢朝庚,郭兰平。 (2023)。 SCI期刊影响因子及其“通货膨胀效应”分析中国科技资源指南(01),89-98。
[3]金,SJ(2024)。 COVID-19 大流行期间文章、引用、影响因子和即时性指数的爆炸性增加和减少:一项文献计量研究。科学编辑,11(2), 107-113。
[4]Hanson, MA、Barreiro, PG、Crosetto, P. 和 Brockington, D. (2024)。科学出版面临压力。定量科学研究,1-21。
[5]Althouse, BM、West, JD、Bergstrom, CT 和 Bergstrom, T. (2009)。不同领域和不同时间的影响因子存在差异。美国信息科学与技术学会杂志,60(1), 27-34。
[6]麦克雷,D.(2024)。理解 2024 年期刊引文报告。 LWW 社区。
[7]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 (2020)。教育科技部关于印发《关于规范高等学校SCI论文相关指标使用树立正确评价导向的若干意见》的通知
[8]岳卫平. (2015 年 12 月 2 日)。 “SCI之父”Eugene Garfield博士谈SCI:应用与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