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低空独角兽在2025年前夕倒塌。
近日，德国电动垂直起降（eVTOL）飞机明星公司Volocopter在其官网正式宣布，该公司已向卡尔斯鲁厄地方法院申请启动破产程序。至此，我们已经看到继Lilium之后第二只低空独角兽的陨落。
Volocopter成立于2011年，是全球最早的eVTOL项目之一，也是全球第一架实现载人升空的eVTOL。一路走来，Volocopter从简单的机身到多次试飞，即将商业化。它几乎走在了行业发展的最前沿，却在走向市场的最后一步崩溃了。
（图片来自官网）
此时此刻，Volocopter的故事也给国内正在蓬勃发展的低空创业公司敲响了警钟。
刚刚，一位低空鼻祖倒塌了
在官网介绍中，Volocopter 将公司称为“WHERE THE MAGIC HAPPENS”。
这家初创公司拥有来自全球60多个国家的500多名员工，其产品已经进行了2000多次试飞。此前，Volocopter 表示，“短短十年时间，我们比 eVTOL 历史上任何一家公司都走得更远。远的。”
故事要从2011年开始，当时还在德国西门子工作的Stephan Wolf萌生了建造载人多旋翼飞行器的想法。为此，他找到了儿时好友亚历山大·佐塞尔，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创业。 Volocopter 就这样诞生了。
今年，两位创始人制造出了第一架低空有人驾驶飞机。机翼由 16 个电动机组成，支撑着由瑜伽球支撑的座椅。测试人员坐在座椅上，除了安全帽外没有任何保护。正是这样一个简单的装置奠定了当今飞行器的总体形状。
正如该公司在其简介中所说 - Volocopter 创造了航空历史。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Volocopter 发展迅速。 2016年，Uber发布了Uber Elevate计划，并提出了空中出租车的概念。全球电动垂直起降公司数量快速增长。当时，该公司原创的Volocopter飞机首次获得载人飞行许可，一年后推出了真正成熟的产品2X。
同样在这一年，世界上第一架飞越迪拜的自动驾驶空中出租车出现，它来自Volocopter。随后的时间里，Volocopter陆续在新加坡、巴黎等国家测试并推出空中出租车服务。在不到10年的时间里，团队完成了从概念到原型机、再到概念飞机和试飞的迭代。
此时，全球eVTOL产业才刚刚初具规模。正如 Volocopter 在其官网上所说，他们是当之无愧的先驱者之一。然而，这位行业先锋并没有等到2025年的第一缕曙光。
Volocopter表示，在临时破产程序期间，业务运营将照常进行。临时管理员现已召开员工会议，向员工通报当前情况，并回答有关程序的初步问题。此外，托拜厄斯·瓦尔 (Tobias Wahl) 启动了投资者流程。
与传统意义上的破产清算不同，业内人士表示，Volocopter宣告破产更多是为了完成重组，为“拿到上市证”做最后的冲刺。只不过Volocopter自成立以来一直辉煌，却在2024年的最后几天崩盘，至今仍令人唏嘘。
曾经估值140亿，为何却破产了？
曾几何时，Volocopter 是众多投资者追捧的明星项目。 2013年，公司成立的第二年，Volocopter就获得了50万欧元的种子轮融资。此后，虽然融资步伐并不激进，但得到了一大批知名投资者的支持。
包括戴姆勒、英特尔、吉利控股、日本三井住友保险集团、MS&AD Ventures、Translink Capital、贝莱德、Avala Capital、Atlantia SpA、大陆集团、日本电报电话公司、东京世纪公司、韩国 WP Investment 和沙特 NEOM 等。
（Volocopter 合作伙伴及投资者）
其中，2019年，吉利与奔驰联合领投Volocopter 5000万欧元C轮融资。在接下来的几年里，Volocopter几乎每年都获得大量融资。在上一轮融资中，该公司的投前估值一度达到19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40亿元），跻身独角兽行列。
Volocopter在破产公告中表示，“过去多轮成功的融资促进了公司的发展和运营。”然而这些资金未能支持Volocopter走到最后一步。
公告称，Volocopter 是业内烧钱率最低的公司之一，并在极其困难的财务环境下成功运营。尽管最近进行了密集的筹款活动，但尚未找到可行的解决方案来维持破产程序之外的正常运营。
事实上，资金问题在一年前就已经暴露出来。 2024年4月末，Volocopter被曝资金短缺，因此申请1亿欧元贷款，并向德国州和联邦政府寻求贷款担保，但并未获得政府支持。幸运的是，该公司很快就获得了一笔未公开的融资，暂时缓解了危机。
然而，到了11月，Volocopter的资金问题仍未得到解决。当时，老股东开始与Volocopter谈判，计划牵头投资财团注资9500万美元收购Volocopter 85%的控股权，同时避免其破产。然而这个计划最终未能实施。
如今，Volocopter的现金流已经耗尽，现任首席执行官、来自空客的德克·霍克也已辞职，将于今年2月底离职。
尽管Volocopter在公告中强调，该公司的资本消耗低于同行，但eVTOL仍不是一个成熟的市场。前期研发需要大量资金，后期商业化还不明朗。此外，欧洲对该领域的支持相对保守。政策监管也比较严格，真正扭转困境恐怕并不容易。
此前，该公司计划的VoloCity商业化已到了最后一刻，并在多个国家完成了一系列载人飞行测试。本来即将成功，却因未能及时获得机型合格证，巴黎奥运会期间的试飞被迫取消，这对正处于生死存亡关键时刻的 Volocopter 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这也是Volocopter面临的一大难题。业内人士曾判断，Volocopter只需获得机型认证，就可以进入市场并实现造血。 VoloCity未能成功进入市场，不可避免地影响了公司的业务计划和资本回收进度。 。
Volocopter 可能还没有赶上时代最大的浪潮。宣布破产的那一年，eVTOL在地球另一端的中国和美国如火如荼地发展，Volocopter从先驱者变成了烈士。
低迷行业席卷创投圈，警钟长鸣
无独有偶，德国另一家eVTOL明星公司Lilium也向法院提交了破产申请。
Lilium成立于2015年，其创始人Daniel Wigand也是一位有着“飞翔”梦想的年轻人。这家初创公司曾被称为“飞行汽车界的特斯拉”。成立不到10年，已完成10余轮融资，金额高达15亿美元（约108亿元人民币），其中包括腾讯投资前后。投资5.7亿美元。
2021年9月，Lilium完成与特殊目的收购公司Qell Acquisition Corp的合并，成为继亿航、Joby之后第三家在美上市的电动航空公司。一度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然而三年过去了，Lilium仍然无法摆脱资金链断裂的危机。
两家明星企业的倒闭或许也给这个热门行业敲响了警钟。放眼国内外，eVTOL赛道乃至低空经济仍面临诸多困难。
首先，在技术层面，虽然新产品不断问世，但包括电池技术、飞控、动力系统等各项技术尚未成熟；作为近年来诞生并快速发展的新业态，国内外低空经济基础设施建设仍处于初级阶段，需要较长时间的发展。
还有一个业界共同关心的问题——商业化。进一步审视Volocopter和Lilium的经历，不难发现，虽然导致其破产的直接因素是资金链断裂，但无法找到可持续的商业模式才是根本原因。
几乎所有电动垂直起降公司都存在这种困境。 eVTOL商业实施所需的“适航认证”、飞机成本高、消费场景稀缺等一系列问题制约了该行业大规模商业化的步伐。
“目前国内外没有一家eVTOL公司能够清晰地看到可持续的商业化，也没有一个国家能够实现大规模的商业应用。”一位长期关注低空经济的投资者表示。这也意味着在此之前仍需要来自一级市场的大量资金注入。
另一方面，资金争夺仍在继续。我们把目光又回到了中国。刚刚过去的2024年，被称为低空经济元年。截至10月底，已有20余家无人机和电动垂直起降企业获得30余笔融资，其中近一半融资金额达数亿元。沃兰特、凤飞航空、小鹏回天、实德科技、沃飞长空等一批明星创业公司走红，全国各大城市也争相成为“低空经济第一城”。
喧嚣之下，警钟长鸣。
当eVTOL诞生时，一群理想主义者期望“每个人都可以像鸟一样起飞”。但此时此刻，他们必须保持敬畏之心，确保自己不从高空坠落。科学技术的探索从来都是一个漫长的旅程。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作者：杨文静，36氪经授权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