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 年的虎鲸 Tahlequah 扛着自己孩子的尸体在海上游了 7 天。这个冬天，它再次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1 月 1 日，南方居留型虎鲸 Tahlequah 嘴里叼着它已经死去的幼崽。图源为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渔业局。
2018 年，编号为 J35 的 Tahlequah 在海上开始了一段悲恸的旅程，这引发了全球媒体的报道。她选择拒绝进食，一直扛着夭折的新生儿，不停地把幼鲸的尸体托出水面，在 7 天的时间里游了 1600 公里，仿佛是在与自己的孩子进行最后的告别。
2024 年，Tahlequah 又一次怀孕了。在后续的观察过程中，科研人员察觉到新生儿幼鲸再次离世。这样的悲剧再次上演，Tahlequah 又一次遭受了“丧子之痛”。2025 年 1 月 1 日，当天乘船出海的科研人员布拉德·汉森看到，Tahlequah 用吻部以及头部顶着幼鲸的尸体，使其不会沉入海中。一旦幼鲸往海下沉去，雌鲸就潜入海中将孩子重新顶起。
加利福尼亚大学戴维斯分校的研究人员乔·盖多斯表示：“我觉得说它具有悲伤的特质或者处于哀恸的状态，这种说法并不过分。”
01 1600公里葬礼背后，是深不可测的情感世界
神经学专家 Lori Marino 致力于鲸类动物神经解剖学研究达 30 年之久，她认为虎鲸是情绪复杂且思维敏捷的动物。她还表示：“虎鲸情感的某些方面可能是我们所不具备的，并且我们很难去理解。”
Lori Marino 担任鲸鱼保护区项目的负责人。她还是少数见过虎鲸脑内部构造的人之一。2004 年，她与同事们对一头已经死亡的虎鲸进行了脑部扫描。扫描发现虎鲸的大脑和人脑有一个共同点，即包括海马体和杏仁体在内的边缘系统。而这个系统就如同情绪处理器。
虎鲸的大脑按重量来算，是地球上最重的，大概有 7 千克，并且其大脑很大。把人类大脑放进虎鲸大脑中进行比对的话，5 个人脑装进虎鲸的脑中是完全足够的。同时，虎鲸的脑容量是同体形哺乳动物平均脑容量的 2.6 倍，比类人猿的脑容量还要大。大脑容量不能代表智力程度，这是当然的。然而，与人类相比，虎鲸大脑中那些与情感和社交行为相关的区域，像海马体和前额叶皮层，它们在虎鲸大脑中是比人类更发达的。
虎鲸脑部扫描图图源｜BBC
另外，虎鲸存在一个额外的脑叶。这个脑叶位于精巧的新皮质与边缘系统之间，而边缘系统是处理情绪的部分。Lori Marino 博士称，这种被称作旁边缘叶的脑部结构仅在海豚和鲸类身上存在，它能够在两个相邻的脑区之间建立起密集的连接。
虎鲸除了有着深不可测的情感世界之外，还展现出了非凡的社会支持水平。例如它们会互相照看幼崽，也会照顾残疾者。鲸类研究中心曾经分享过一些相关的故事，其中有一只雄性虎鲸患有脊柱侧凸病症，它很难跟上队伍的步伐，但是它的家人们会绕回来，并且给它带来大块的海豹肉，尽管如此，它依然是家族中重要的一员。
可是在人类文化中，恃强凌弱时有发生。
在深海里，这些巨大的生物或许已经形成了属于它们的海洋文明。然而，它们或许到此刻都不理解，究竟为何无法守护好自己的幼崽。
至于为什么这种幼年虎鲸出生率低、并且难以生存。
目前的原因主要是三个：食物、噪音、海洋污染。
Tahlequah 所属的南方居留型虎鲸与迁徙型、远洋型虎鲸存在差异。居留型虎鲸的主要食物为奇努克鲑鱼（Chinook salmon，即帝王鲑）。这些年，美国西海岸开放渔业养殖的鲑鱼把致命的鱼类病毒“伪狂犬病病毒”传染给了野生种群。所以，野生鲑鱼在整个分布范围内的数量持续减少。大坝阻断了鲑鱼的洄游路线，这使得鲑鱼无法游回产卵场，进而导致帝王鲑数量持续下降。
帝王鲑洄游图源网络
南方居留型虎鲸种群没有足够的帝王鲑，从而陷入了大饥荒。CWR 研究人员表示，南方居留型虎鲸每天至少需要吃掉 30 条大马哈鱼，这些大马哈鱼成年体长可达 1 米。自 2005 年南方居留型虎鲸被列为濒危物种之后，虎鲸基本上一直处于饥饿状态。
繁华城市的噪音对虎鲸觅食造成了阻碍。圣胡安群岛和温哥华岛之间那繁忙的航道，每天都在损害虎鲸的回声定位狩猎能力，进而让觅食变得更加困难。
海洋污染是罪魁祸首之一，其主要来源于工业污水排放。比如，波音公司把剧毒的多氯联苯排进了杜瓦米什河，而这条河最终会流入普吉特湾，该湾是南部常驻虎鲸的栖息地。2018 年，三只小虎鲸受困且抢救无效死亡。其中一只幼年虎鲸的胃里被取出 18 个塑料袋，另一只虎鲸的胃里还发现了一块 30 厘米长的海绵，海洋垃圾可能是导致这一情况的因素之一。
在幼年虎鲸的胃中取出的塑料袋图源 | 澎湃新闻
人类在与所有野生动物的搏斗中几乎都取得了胜利。稍具威胁性的野生动物一旦闯入人类的活动范围，就会面临被捕获的命运。我们推平了森林，填埋了海洋，建立起了城池，却忽视了每个物种背后那千丝万缕的生物关系。在猎杀每一只濒临灭绝的动物时，捕猎者不会去思考用它所换取的金钱与自然价值之间的关系。
虎鲸在海洋食物链中处于顶端。它对保护海洋生物多样性具有重要意义。因为作为食物链顶端的动物，只有当下层的动物和植物极为丰富且完整时，顶级食肉动物种群才能稳定增长。所以，虎鲸种群的存在象征着健康的生态系统。
02 生物多样性，意味着几百万种解决方案
如何理解生物多样性？
在亚马逊雨林的一个纪录片当中，存在这样一句旁白：亚马逊雨林中有着四百万种解决方案。
这里讲的解决方案，是物种。
用这样的视角去看待我们所处的星球：目前地球上现存着几百万个物种，每一个物种都是在漫长的特定环境中形成的解决方案。
如果用熟悉的流量逻辑来讲，每一个物种都像是一套算法。这套算法成功地适应了环境，并且是经过漫长的时间，通过反复试验才形成的，最后还被证明是有效的。
将生物多样性的概念讲清楚并非易事。宏大的环保愿景以及道德框架或许难以打动人，然而人类从植物和动物身上观察到的生存智慧不少，甚至还能从中习得生存智慧。
地球上现存的所有生物，它们的基因中都蕴含着 40 亿年的进化经验。每一种生物都是历经了寒武纪大灭绝以及白垩纪大灭绝等多次生命大灭绝后留存下来的。在地球上曾经生活过的所有物种里，有 99%都已经消逝了，而剩下的那些物种都是成功地穿越了进化的考验，是百里挑一的生存强者。
我们所处的这个生态系统，若将其比作一个网的话，这个网有很多的线，这些线交织形成了点。把线当作生存条件，把节点当作物种，人类或许是处于很靠后的一个节点。
一种物种消失了，或许不会引发大问题。接着另一种物种消失了，慢慢地问题便显现出来。从极端的角度来看，如果消失的物种是某一种携带病原体的动物的天敌，那么这种携带病原体的动物就会大量繁殖，并且与人类有了接触，就有可能致使出现人兽共患的疾病。这种说法较为功利。客观地说，随着灭绝的种群数量不断增多，生命之网坍塌的速度也会逐渐加快。
海洋食物网图源网络
世界经济论坛（WEF）发布的《2024 年全球风险报告》表明，生物多样性丧失以及生态系统崩溃已然成为全球最为严峻的风险类别之一，并且正在对全球经济与社会的发展产生深刻影响。伴随社会生产对健康生态系统的依赖程度不断加深，生物多样性保护已然成为推动全球经济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关键要素。
WEF2020 年的数据表明，全球超过一半的 GDP 是依赖于大自然以及生态系统服务的。 全球 GDP 中有超过一半的部分依赖于大自然和生态系统服务，这是根据 WEF2020 年的数据得出的结论。 依据 WEF2020 年的相关数据，全球 GDP 里一半以上的部分依赖于大自然以及生态系统服务。
联合国环境规划署金融倡议组织发现，在构成富时 100 指数的 18 个行业里，有 13 个行业，其市值达 1.6 万亿美元，这些行业的相关生产流程对大自然物质有着高依赖程度，这也就意味着五分之一的企业有可能会因为生态系统崩溃而遭遇重大运营风险。
2022 年，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大会第十五次缔约方大会（COP15）达成了《昆明——蒙特利尔全球生物多样性框架》。此框架提出了能够制止并扭转生物多样性丧失的途径，也提出了让自然走上恢复之路的方法，还提出了要在 2050 年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愿景。
中国是 COP15 的主席国。它将在未来十年乃至更长时间里，为全球生物多样性治理描绘新蓝图。并且率先出资 15 亿元人民币，成为《生物多样性公约》及其议定书核心预算的最大捐助国。
2024 年 1 月，中国生态环境部发布了一个重要文件，即《中国生物多样性保护战略与行动计划（2023 - 2030 年）》。此文件明确了我国在新时期关于生物多样性保护的相关事宜，包括战略部署、保护目标、优先领域以及优先行动。
《中国生物多样性保护战略与行动计划（2023 - 2030 年）》的来源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生态环境部官网。
中国划定了生态保护红线；建立了全国生物多样性观测网络；正式设立了第一批国家公园，以此来推进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建设；实施了长江重点生态区（含川滇生态屏障）生态保护和修复重点工程等。
保护生物多样性，趋势已经不可阻挡。
03 生物多样性与商业的融合
在这样的大时代背景当中，把自然纳入到商业决策之中，将生物多样性融合进企业战略，这是顺应着时势而行动的。
把生物多样性保护纳入到核心业务决策里，这表明企业在制定以及执行关键业务决策的时候，把它当作重要的考虑因素。这样能确保企业的运营和发展活动，不但不会给生物多样性带来负面影响，还能够积极地推动生物多样性的保护与恢复。当下，有部分领先企业已经开始对生物多样性保护的系统战略以及创新项目进行探索，我们从这里能够获得一些干预的思路。
战略层面：将生物多样性纳入企业决策
如何把生物多样性纳入企业的发展战略之中呢？让我们首先来看以“治沙”而开始发展的亿利资源集团。
1988 年，亿利集团成立了。之后，它在库布齐展开了沙漠治理工作。其中包括种植沙柳这种耐旱植物，也包括种植柠条这种耐旱植物等。通过这些举措，初步构建起了生态屏障。
2000 年起，集团扩大了修复范围并开展生态修复工作。其中包括组织人们在沙漠中建设长达 242 公里的外围生态屏障工程。同时，对当地濒危植物进行抢救性保护，还收集了甘草、肉苁蓉、沙柳等野生植物的遗传资源，进而建成了中国西北地区最大的种质资源库。亿利总结出多项有效治沙技术，其中还有无人机治沙。
治沙技术不断创新发展，亿利在库布其沙漠进行了投资并建设了百万千瓦级的光伏治沙项目。此项目形成了一套完整的光伏治沙技术体系，即板上可以发电，板间能够导入产业，板下则可进行治沙生态工作。
治沙行动历经 30 多年，植被覆盖度从过去的 3%提升到了 65%。生物多样种类从 100 多种增加到了 1026 种。天鹅、野兔、胡杨、沙冬青等 100 多种曾经绝迹多年的野生动植物再次出现。如今，库布其沙漠国家公园已成为新名片，生态修复与文化旅游实现了有机融合。每年接待游客人数达到 20 万人次，旅游收入达 1.4 亿多元。以沙漠公园为代表的生态产业取得了发展成果。“光伏板间养鸡”这样的现代农业取得了发展成果。清洁能源产业也取得了发展成果。
亿利资源集团一开始就把生物多样性纳入到核心业务决策当中。起初是被动治沙且处于朦胧的脱贫状态，然而随着时间的不断淬炼，逐渐摸索出了一套“治沙、生态、光伏、产业”四轮平衡驱动可持续发展的治沙模式，使得库布齐沙漠成为全球唯一一个被整体治理的沙漠，并且从“死亡之海”转变为“经济绿洲”。
亿利官方宣称，到目前为止已创造出 5000 多亿的生态财富。当地的生物多样性得到了极大的保护，并且有了显著的提高。与此同时，亿利对产业环节进行了精心细分，设计了贫困户的参与方式，为贫困人口创造了参与产业发展的机会。这些举措直接带动了 10 多万牧民脱贫致富，使他们迈入了共同富裕的道路。
亿利的生态治理成就图源｜亿利集团官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