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 8 月的一个夜晚。IBM 毫无预兆地将 IBM 中国研发和测试岗位员工的访问权限关闭了。最终，因为是“IBM 全球研发体系调整”的一部分，IBM 在中国的研发组织在最近正式完成了关闭这一动作。
一方面，在全球 IT 服务商都处于艰难境况之时，自 2024 年年初起直至现在，IBM 的股价有了超过 50%的增长，其市值增添了 1000 亿美元。在大中华区市场，IBM 不但达成了全年业绩的提升，还高呼“持续深耕中国”以及“拐点已然来临”。
业务调整，如何叩开新市场大门
业务调整从 2019 年就已开始。那时 IBM 花费巨资收购了正处于鼎盛时期的 RedHat。IBM 在混合云领域进行了深入布局。此次商业收购被业内很多从业者视为经典。
2020 年 10 月，IBM 再次对全球信息科技服务部（GTS）的基础架构管理服务业务进行了拆分。随后，新公司 Kyndryl（勤达睿）得以成立。业界将这一举措视为 IBM 将更多精力集中于混合云+AI 的战略性举动。
尤其是近年来，在国际大环境发生变化的情况下，IBM 一直在对国内市场业务布局进行调整。2021 年，IBM 关闭了 IBM 中国研究院。当时，该部门已经有超过 25 年的历史，IBM 的许多知名科技成果都与这个部门有关，其中包括著名的人工智能程序“沃森”（Watson），其旗下的诸多技术和产品已经融入到当下 IBM 的主力产品 watsonx 中。
人力成本优势不再，所以中国研发部门撤出是情理之中的。对此，IBM 大中华区董事长、总经理陈旭东称，由于各方面因素的考虑，全球作出了一些决定，即在中国不再设立研发机构，而是转移到其他成本更优的地方。在 IBM，业务组织（包括销售、技术服务、渠道等团队）与研发组织是相互独立的两条线。在全球范畴内，拥有独立研发队伍的国家里 IBM 并不多。IBM 撤销中国研发部门，对于 IBM 中国自身的业务而言，并没有特别大的影响。陈旭东如此说道。
从近年来 IBM 在华业务结构的变化可以看出，IBM 随着中国市场的变化在不断调整自身业务结构。原先，IBM 在大中华区的客户主要集中于大型的央国企，其中金融机构是 IBM 在中国的主要客户群体。但近年来，随着包括地缘政治等外因的变化，IBM 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民营企业上，尤其在制造、汽车、新能源等行业的数字化转型以及“出海”方面。
一方面，IBM 的业务调整并非仅局限于中国市场。回顾大型机时代，20 年前的 IBM，其核心业务是硬件，硬件占比超过 80%，甚至曾一度在市场中形成垄断态势。而如今，从 IBM 发布的 2024 年财报来看，软件业务已占据主要营收的约 45%，硬件业务占比约 20%（咨询业务占比约 35%）。
IBM 制定了“混合云+AI”的战略，在 2024 年这一年该战略初见成效。IBM 发布了 2024 年度报告。在近日的公开信中，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 Arvind Krishna 表示，企业级 AI 的规模化应用离不开对所需数据的无缝访问。所以，混合云已成为实现 AI 投资回报最大化的一个重要因素。Arvind Krishna 表示，预计到 2027 年，75%的 AI 部署将使用容器技术。
在 2024 年第四季度的时候，IBM 的生成式 AI 业务达到了 50 亿美元以上。上一个季度相比，这一季度猛增了将近 20 亿美元。从业务结构方面来看，如今的 IBM 和 20 年前的那个 IBM 有着很大的不同，已经完全不是同一家企业了。
增长的背后，“技术+咨询”
Arvind Krishna 在公开信中表明，如今的 IBM 已变成一家以软件为主导，实现了全面整合，并且处于持续增长状态的平台型公司。
这影响着 IBM 在大中华区的业务架构。陈旭东表示，IBM 在大中华区的战略是以“技术+咨询”为核心的。
从技术层面来看，虽然研发部门已经迁出了中国，然而 IBM 在世界各地依然拥有多个研究团队。技术的领先性以及成熟性始终是 IBM 的竞争优势所在。特别是在技术认知方面所积累的经验，仍然是许多企业无法企及的。
谈及技术趋势的研判时，陈旭东分享了他通过 IBM 对客户的观察所得。他指出当下企业在企业级 AI 应用方面存在一些趋势和误区。
AI 与生成式 AI 不同。在 GPT 问世之前，AI 技术就已开始在各行业中得到应用。在生成式 AI 进入大众视野之前，AI 已在很多领域实现了应用，其中包括自动驾驶、地图导航、自动客服、流程自动化等。陈旭东进一步指出，例如此前 Watson 旗下的一部分产品。
陈旭东向钛媒体 APP 表示，大多数企业依然在企业级 AI 的应用方面存在误区。这些企业认为，AI 仅仅是 CIO 需要考虑的事情。回看企业数字化转型，初期阶段或许确实是 CIO 需关注之事。随着数字化转型深入，当下企业若要顺利完成数字赋能，不能仅由 CIO 考虑，而需企业一把手 CEO 进行深入思考。从侧面看，CIO 在企业管理中的话语权越来越大，这能洞察到数字化技术已关乎企业总体战略发展。
在陈旭东的观点里，AI 时代带来的不只是技术的升级，还有业务的变革。这种变革涵盖了企业整体的文化、技能以及供应链等诸多方面。陈旭东表示，这样的变革通常属于“一把手工程”，尤其需要考验 CEO 对 AI 技术应用趋势是否能做出正向且理性的判断。他还强调，倘若没有 CEO 的深度参与，AI 在企业中的应用效果将会大打折扣。
生成式 AI 在不断发展，业内存在着诸多争议，例如企业级 AI 实现规模化应用到底距离我们还有多远？
陈旭东认为，AI 规模化应用的时代即将到来。他指出，一个技术是否进入大规模应用时代可从三个方面考量，分别是技术成熟度、应用效果和未来价值。从这三个维度来看，企业级 AI 已经具备了在企业中进行规模化应用的条件。
IBM 除了在 AI 方面有能力外，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竞争力是红帽。在 AI 赋能技术提升变现能力方面，混合云是当下企业的最佳选择之一。IBM 以红帽产品为基础的混合云平台，包含了 OpenShift、红帽 Linux、Ansible 等相关工具。还有计算资源和存储资源。其中包括在国内销售的 Power 计算资源以及 LinuxONE 计算资源等。同时还有基础架构的存储，以实现存储资源的优化。
技术优势显然已无法单独支撑 IBM 在中国的长远发展。除了技术方面，经验以及大多数行业的专业知识（Know How）成为了 IBM 中国发展的另一个重要支撑。这点从 IBM 中国的核心抓手中能够体现出来。陈旭东从去年起就多次表明，未来 IBM 中国的发展将依靠三股力量，即红帽、IBM 科技以及 IBM 咨询。前两者代表着 IBM 在混合云和企业级 AI 方面的技术优势，而 IBM 咨询则代表了其在企业数字化经验方面历经 40 年在华的积累。陈旭东有一个观点，即 IBM 很可能是全球唯一一家具备技术的咨询公司，同时也是咨询能力最强的一家科技公司。
技术与咨询的优势使得 IBM 在企业极为看重 ROI 的当下获得了一些益处。Arvind Krishna 在 IBM2024 年年报中指出，英国的 NatWest 银行运用基于 watsonx 的虚拟客服，把客户服务关键领域的满意度提升了 150%。香港的国泰航空在 IBM Consulting 的协助下，实现了 90 多个关键应用程序在零宕机的状态下迁移到云。这样做使得产品上市时间得以缩短 70%，并且还提高了可扩展性与安全性。澳大利亚的 Water Corporation 运用了以红帽为基础的混合云模式，达成了计算基础架构的现代化目标，将运营成本降低了 40%，每年还节省了 1500 个小时的人工投入。
技术与咨询的战略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将成为 IBM 中国的发展核心理念。
（本文首发于钛媒体APP，作者｜张申宇，编辑丨盖虹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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